第4章(2 / 3)

的纱布正从夹层滑落,轻飘飘落在辛夷靴边。

五更天的雨带着铁锈味。白芷在庑房拆解染血的纱布,发现血渍里混着紫参碎末。铜盆中的血水突然泛起涟漪,辛夷倒挂在梁上抛下半截紫参:“女官大人下毒的手法,可比不过偷梁换柱的本事。”

白芷将紫参浸入药酒,看血色在琥珀液中舒展成凤尾纹:“刺客先生翻墙的本事,倒是比杀人利落。”她故意露出颈间针痕,那圈青紫与林清露银针尺寸严丝合缝。

辛夷突然逼近,带着血腥气的掌心复上她后颈:“昨夜药柜暗格里的断月楼密信,是你故意引我看的?”他指尖沾了点紫参粉末,“楼主若是知道他的紫参...”

话音被破门声斩断。林清露提着食盒僵在门口,翡翠步摇的流苏缠住了门闩。白芷顺势将辛夷推入屏风后,打翻的药酒浸透他蒙面布,露出下颌那道月牙状旧疤。

“萧大人今夜当值。”林清露盯着白芷松散的衣襟,将食盒重重搁在案上,“你的安神汤若再出错...”她突然抽走药柜暗格里的《千金方》,书页间飘落的胭脂笺正落在辛夷藏身的阴影里。

子时的梆子声像钝刀割过耳膜。白芷跪在太后寝殿煎药时,看着林清露呈上的《起居注》在炭火中蜷缩成灰蝶。太后鎏金护甲划过她锁骨胎记:“哀家的小雀儿,翅膀硬了想飞?”

白芷将紫参粉末撒入药炉,青烟扭曲成断月纹:“奴婢只是好奇,林医官衣领上的沉水香灰,与冷宫女尸身上的可有渊源。”她故意让火星溅到手背,烫出的水泡与辛夷肩伤形状相似。

太后突然掐住她脖颈,九鸾衔珠步摇的流苏绞进皮肉:“你以为萧珩真会信那个蠢女人的枕边风?”染着蔻丹的指甲挑开她衣襟,露出昨夜辛夷留下的指痕,“断月楼的狗,闻着血腥味就摇尾巴。”

窒息感漫上眼眶时,白芷摸向袖中紫参。殿外突然传来萧珩的佩剑撞击声,太后松手的刹那,她将参片压进舌底。腥苦味冲上颅顶的瞬间,仿佛看见辛夷倒挂在药柜上的身影他腰间玉佩的裂痕,与林清露摔碎的翡翠珠子如出一辙。

晨雾漫过太医院天井时,白芷在紫参药渣里挑出半枚翡翠碎屑。林清露的尖叫声突然划破寂静,她奔至西配殿,看见萧珩的剑尖正挑着染血的《起居注》。

“这字迹倒是眼熟。”萧珩将纸页按在白芷胸前,墨迹未干的“断月”二字透过素绢襦裙,“城南胭脂铺的地窖里,可有女史的手笔?”

白芷抚过被剑锋割裂的衣带,忽然轻笑:“大人不妨闻闻这墨香。”她指尖残留的紫参气息混着龙涎香,正是太后批阅奏折用的御墨味道。

林清露突然扑向药柜暗格,捧出的断月楼密信却变成染血的纱布。萧珩的剑锋转向她咽喉时,白芷在晃动的珠帘后瞥见玄色衣角辛夷倒悬在梁上,抛来的半截紫参精准落入她袖袋。

雨又落了,冲刷着石板上的血渍。白芷望着林清露被拖走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被暖炉烫伤的雪夜。铜炉底层的莲花纹在掌心发烫,而真正的火种,早已在她接过紫参的瞬间点燃。

琉璃宫灯将太液池染成暖金色,白芷望着水面漂浮的莲花灯,恍惚看见万千星辰坠入凡尘。她腕间的银铃随着秋风轻颤,与远处宴席上的编钟声缠成细密的网。

“女史替哀家放盏灯。”太后将描金河灯递来时,鎏金护甲掐进她掌心。灯芯跃动的火苗映出笺上小字竟是《往生咒》里徐婕妤的八字。白芷躬身接过,裙摆扫过青石栏时,瞥见池底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袂。

莲灯入水的刹那,背后突然袭来掌风。白芷坠向池面时,看见林清露翡翠步摇的流苏扫过阑干,染着丹蔻的指尖还停在半空。冰水灌入鼻腔的瞬间,她竟想起那夜辛夷蒙面布上的沉檀香。

“有人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