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忽然闷哼一声,左肩绽开血花第三支箭穿透她虚晃的残影。辛夷目眦欲裂,竟徒手抓住第四支毒箭,靛蓝蛊纹顺着手臂暴涨:“萧珩的走狗……只会这些下作手段?”
箭身突然炸开,毒雾裹着经卷碎屑弥漫大殿。辛夷将白芷护在身下,情蛊红痕在毒雾中灼如烙铁。一片烧焦的经卷飘落掌心,其上梵文竟与蛊纹走势重合。
“咳咳……这毒……”辛夷呕出靛蓝血沫,指尖深深抠进地砖裂缝。
白芷撕开她染血的僧袍,情蛊红痕已蔓延至心口。她突然扯过燃烧的经幡,将火光贴近经卷残片:“你看!《往生咒》的梵文注释……这是解蛊的阵图!”
焦黑的经卷上,金粉勾勒的脉络与辛夷心口疤痕严丝合缝。白芷指尖颤抖着抚过一行小字:“以爱欲为引,心血为祭,可渡双生劫……”
殿门轰然倒塌,萧珩旧部持弩逼近。辛夷突然轻笑,染血的唇贴上白芷耳垂:“那你……可爱我?”
毒箭如蝗袭来,辛夷扯落腕间佛珠掷向敌群。檀木珠子遇毒即爆,蓝焰中浮现金色梵文,竟将追兵逼退三步。她趁机撞碎佛像底座,露出暗格中的苗疆铜匣匣面刻着与情蛊红痕相同的纹路。
“走!”辛夷将铜匣塞入白芷怀中,自己却迎向箭雨。三支毒箭贯穿肩胛,她借力后仰,靴底暗刃划开供桌下的机关。
地砖突然塌陷,寒泉自地宫喷涌而出。追兵触水即僵,毒雾遇寒凝结成冰晶,在晨光中绽出万千合欢花的幻影。
密道深处,白芷将辛夷浸入寒泉。情蛊红痕遇水收缩,梵文经卷在铜匣中自动展开,浮现出血色脉络图。
“原来解法是……”白芷的泪砸在经卷上,晕开“心血相融”四字。
辛夷忽然握住她执刀的手,将刃尖抵住自己心口:“双生蛊需宿主自愿剖心取蛊……咳咳……你下得去手吗?”
地宫突然震颤,寒泉倒灌入室。白芷扯落护心镜按在辛夷胸口,镜面裂纹渗出金红血丝,与梵文阵图交织成网:“我不要往生……只要你今生!”
往生咒语终究困不住红尘执念,当经卷与情蛊同焚,唯有以爱为刃破宿命佛不渡你,我渡。
朱雀门的千斤闸砸落时,最后一缕夕光正吻在辛夷的睫毛上。白芷的素衣浸透了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她将辛夷箍在怀中策马疾驰,马蹄踏碎护城河的薄冰,溅起的冰晶裹着血色,在残阳中纷扬如赤雪。辛夷的斗篷被风掀起,露出腕间蔓延至脖颈的靛蓝蛊纹那毒痕已褪成灰烬般的青,像一条垂死的蛇,缓缓绞紧最后的生机。
“往西……”辛夷的唇擦过她耳垂,气息凉得惊心,“鬼哭峡……咳咳……崖下有密道……”
白芷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泪往喉间咽。护心镜紧贴着两人相拥的胸膛发烫,裂纹中渗出的血珠坠入黄沙,竟灼出蜿蜒的蓝焰,在暮色中如冥火引路。她不敢低头看怀中的脸那张总是噙着讥诮笑意的唇,此刻白得近乎透明。
夜色吞没天地时,白马踉跄跌入敦煌废城的残垣。断壁间半截佛塔刺破星河,飞天的衣袂在月光中碎成流银,箜篌断弦上栖着几只蓝翅毒蜂,尾针幽光映亮斑驳的菩萨眉眼。辛夷靠在她怀中,望着塔顶轻笑:“那年劫萧珩的军粮……我在这菩萨裙裾下藏了三日……”
白芷的指尖抚过她心口溃烂的疤痕蜂翼状的旧伤正化作灰絮飘散,寒髓丹终究压不住七日烬的反噬。她颤抖着去解药囊,却被辛夷冰凉的手按住:“傻子……没用的……”
靛蓝血沫溅上壁画,菩萨拈花的玉指染成妖异的紫。辛夷忽然剧烈呛咳,血珠顺着下颌滚落,在白芷素衣上绽出凄艳的梅。
“剜出蛊虫……你还能活……”辛夷攥住她执刀的手,刀尖抵住自己心口。白芷的泪砸在刃上,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