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想要收心仪徒弟时,往往都会画点大?饼, 允诺些宝物?, 或答应助弟子成就威名, 不然名师众多,人家为什么要跟你?
可慕千昙当初说?收徒,只说?收, 也没讲过收了之后如何。与裳熵平日交流说?到走主线, 没说?为何要走, 更没有详细解释过此线是何意, 她根本就不懂。并且, 她此刻应当也没什么明确目标, 只当修仙是件有趣事?情,游玩一般前?进。
既如此, 说?起负责,就根本没什么责任需要去负了。
回想?一下, 好?像的确是这样。裳熵歪头思索, 竭力维持清醒,搜刮着浆糊脑袋里为数不多的逻辑。
“但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也是师傅,都和?你差不多的, 可先生会教做人 ,还会说?, 我?这是为你们往后的人生负责, 难道不是这样吗?”
慕千昙道:“你不需要学做人, 你又不是人。”
裳熵道:“你骂得太难听了。”
太过匪夷所思的实?话随意说?出?来就不会有人信,慕千昙推开?她:“心里实?在不满, 你就当我?这是火坑吧。吃个教训,下次别那么容易被骗了。”
袖子却还在她手中,抽也抽不出?来,遂放弃。慕千昙离开?树干,继续沿着小路往上?走,寻找隐居女仙的踪迹。
不舍那点凉意,裳熵拽住她袖子,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口中没停,始终嘟嘟囔囔着说?些什么,但渐渐听不清了。
山中雾气越发浓重,分明是白日,阳光并不稀薄,雾气却如白粥般粘稠难散,笼罩了包括甘泉山在内的整个蕖雁山脉。
这绝非自然现象,许是那位女仙设下的某种阵法,来隐匿行踪。
慕千昙站定在原地,观察着远方雾气流动。
没想?到前?方人突然停下,裳熵撞上?她脊背,嘴里刚想?说?话,被她提起玉米塞住嘴:“别吭声。”
流动在森林中的白雾,比起上?次来明显规律且充盈许多,慕千昙不禁猜想?着,也许上?回那位女仙并不在山上?,所以雾气很淡,而此刻大?概是回来了,才会加大?阵法吗?
能被掌门记挂着,还已步入隐居阶段,这位女仙至少也是和?盘香饮同一时代的人。实?力差距太大?,慕千昙并不觉得靠自己能破掉这迷阵,还是诚实?面对比较好?。
她从怀中摸出?那份信,抬眸问道:“请问仙子在吗?”
雾气悠悠,周遭林静山空,并无回应。
慕千昙继续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位肩扛锄头的农夫从雾中走来。他穿着长裤长褂,脚上?登草鞋,口中哼小曲。一点都不像下地干活,倒是像踏青旅游,优哉游哉。
嘴里被塞上?玉米,散发着甜浆液。裳熵迷迷糊糊间咬合口腔,利齿刺破表皮,甜汁溅上?唇舌,瞬间激活沉睡大?脑。她被转移注意,拿出?玉米嘎吱嘎吱生啃起来。等她吃完一根,农夫也恰好?走到面前?。
“你们过来做什么?”农夫问。
慕千昙认出?这张脸,上?次过来时候也看到了,还问了路,总不可能两次都巧合遇见他,恐怕是阵法的其中一部分,便道:“我?来自天虞门,帮掌门给女仙送信。”
农夫道:“是香饮啊。”
慕千昙道:“是她。”
农夫大?笑起来,转身道:“跟我?来吧。”
随农夫一同走入雾中,分明前?后所有都是坦途,可前?行方向却时时变化,还能依稀看到雾中的山石在咔咔转动,仿佛是机关在排除误入此地之人。
走了大?概裳熵吃完两根玉米的功夫,脚步开?始向上?,接着又向下,前?方浓雾渐渐稀薄,万顷阳光洒下,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