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耀眼的碎光被打上天空,撕开夜幕,带来短暂绚烂。一如烟花,竭力释放热量后,只坠落残骸。化为尘土,无声无息。
“我小时候还?学过这个呢。”
“我知?道啊,”慕千昙道:“之间去壶城的时候你说了,不是还?被教你打铁花的朋友给?扔了吗?”
“你干嘛老是揭人?伤疤,我讨厌你,”裳熵生气低头?,在纸包里翻了翻,捏出一个嫩粉色硬着玫瑰花纹的糕点:“我刚刚尝了,这个是最好吃的,你吃一个。”
慕千昙没有接,而是掀起衣袖,露出手腕和小臂,看到诅咒之间那块嫩红的揉按印记。虽然人?就身?边,可她眼前还?是浮现了那张总是笑成傻瓜的脸。
那张脸,像是濒临开放的,花瓣紧紧抱的花朵,看似死寂,轻轻碰一下就呼啦炸开,一团鲜艳争先恐后顶到眼前,想不看都不行?。
也像一张摊开的白纸,有几滴墨水就会刺眼得不得了,可无论怎么看,都一丝杂质都没有,总是叫慕千昙可恨的妒忌。
是了,即使?事?到如今,想来想去,都只是妒忌。
天真,顽强,执着,善良,所有优良的品德都是一种?天赋,能够帮助她们即使?身?处污浊环境里,也能活在道德中,立于?不败之地,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吹捧与相?助。
而慕千昙不具备这类天赋,也她有的只是变质的野心,为了自由活下去,需要把无条件对自己说喜欢,全心全意?无微不至对待她的徒弟,放入前进计划的踏脚石里。
献祭龙神最困难的就是控制祭品,可对她而言,这大概是最简单的一环。
她甚至连谎言都不用编造,就能让那个傻瓜走入陷阱。
她相?信并坚守弱肉强食法则,也接受不择手段的获取。可明明原著里裳熵的成长就能做到两全,也不是所有人?抵达高峰都伴随着背叛与杀戮。只能以最残忍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这不也是一种?不公平吗?
摆在她面前的,根本就没有多少选择。
“你这里还?是红红的,”裳熵皱眉,低头?吹吹:“是我那次太用力了吗?对不起,我只想着不让你晕,不小心就过头?了。给?你吹吹,不疼吧。”
由着她在那吹凉风,慕千昙望着一簇簇炸开的灿烂光点。须臾,又听见少女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你肯定是想要用活骨肉治心脏吧,但是现在没有了。不过没关系,世界很?大,哪有独一无二的东西呢?肯定还?会有下一朵活骨肉,或者?比它更好的,我可以一直陪你去找!”
“哦,不对,还?是有独一无二的,你就是。”裳熵露出大白牙笑,又补充:“我也是。”
少女的脸在光芒中被镀上暖色,没心没肺。慕千昙看她:“独特不代?表珍贵。”
裳熵道:“珍贵?可是,怎么谈论人?的珍贵呢?如果是宝石,那么可以卖很?多钱,是珍贵,但是人?的话,不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吗?”
“就像这街上随便一个人?之于?我,就是路人?,算不得珍贵。但你对我而言,就是珍贵。还?有我之前的那位女先生,还?有还?有,好多我小时候结交的朋友,他们都是珍贵的。可他们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是路人?呀。”
慕千昙再次望向那片火光:“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裳熵道:“好吧,我只是想说说我的想法,你不乐意?听的话就算了。那你要吃甜品吗?”
女人?又再沉默,明灭光芒描摹她的侧脸。
还?以为她又要好长时间不理自己了,裳熵叹口气,把纸包折好揣怀里,准备等晚上休息时再叫她吃:“你肯定是这段时间都没犯病,才敢不好好吃饭的,等回头?你胃痛...”
“裳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