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裳熵磨磨叽叽半晌后,把一直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小?心?戴在女人?头上。

眼前落下一点阴影,浓郁花香从头顶袭来,慕千昙抬头:“干什么?”

裳熵帮她戴正了:“一种蓝白色的无根花,很好看,我编成花环了。”

慕千昙道:“你还有闲心?编花环,忘记那?个三天的约定?了?”

她说着就要摘掉,裳熵赶忙道:“没忘呢!只是采药的时候顺便?看到了,感觉很适合你。”

“幼稚。”

“不不不是,这个花,嗯,是对身体好的,可以让人?更脑袋更聪明的,多闻闻哪哪都好。”

摘花的动?作停住了,裳熵趁热打铁,胡说八道:“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包治百病,书上说的!”

慕千昙用非常不信任的眼神扫过她,扶着花环的手转而伸到少女腰间,拔出那?本插在腰带里的书,恰好刚翻开就是花朵那?页,纸页间夹了片蓝白色渐变的半透明花瓣。

“书上写的明明是提神醒脑,你文盲吗?”

“差不多啦。”

“有毛病。”慕千昙骂她一句,还是把花环摘下来。

与夹在书里的那?片相同,数十朵蓝白渐变的半透明鲜花被绕结成环,花瓣水润洁净,就算脱离泥土依然开的雅致,不减其色。

她偏头再看一页书,所谓无根之花,就是指脱离了孕育自己?的土壤,被活生生截断根也不会死去的顽强花朵。

它们不留恋过去,会逼迫伤口?愈合,并利用空气中稀薄的水源维持盛放,是相当强大的生命之花。并总是昂着头,即使模样太过纤弱,不被欣赏,也会在无数寂夜里散发?香气的孤傲之花。

本来想把那?花环直接丢一边,可看完那?几句话,慕千昙还是留下了,松松握在手里,而后搁在身边。

她不讨厌这花的味道。

‘啧啧啧,不仅关注你的身体,还要关注你的情绪,还得为你去打怪,我们衷心?且细心?的女主,太可怜了啊!’

慕千昙道:‘有什么可怜。’

李碧鸳道:‘遇到你这么个木头人?,还不算可怜吗?’

慕千昙道:‘可我甚至遇到了你,我不是更可怜。’

她竟然还用了甚至这个词,李碧鸳气绝遁逃。

花环没有戴在她头上,但也没被扔掉,裳熵又是失落又是欢喜,但也满意了,重新抓起那?本书道:“好啦,那?我又要出去喽。”

这一次出门直到傍晚才归来,不出所料,模样又凄惨几分,脚还瘸了一只,衣服上多了几处破洞,血没有凝结,看着有点瘆人?。

裳熵一瘸一拐走进来,糊着血迹的手指在地上划动?,似在盘算着今日的对战进程。然而许是不顺序,写了几笔后陡然加速,又以掌心?揉成一团,抱着膝盖不动?了,坐在火堆前发?呆。

靠近晚间时候,慕千昙又起了热,这会正嚼着她新采的草药,见她背影落寞,猜也能?猜到估计是没能?打赢。

三天时间,太紧迫了,按原著走向她甚至不能?近那?向日葵的身,想赢还想把她打服,难如登天。

慕千昙比谁都清楚有多不可能?,但她没有开口?制止。

就让这大傻龙再试试吧,若是最后三天不行,再想办法。

夜色变深,裳熵掐着手背,不断流动?的时间就是铁锯,锯碎她的身体留下一堆堆碎沫。焦躁不断蔓延,连带着血液也在躁动?不堪。

她回头望向沉睡的女人?,意外发?现自己?身后放着几瓶伤药和?纱布。

是谁给她的,再明显不过。

所有焦虑瞬间被压下,裳熵长长久久凝望那?张熟睡的脸,而后用伤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