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坏女人停下了!
她歪着脑袋,略一思索,赶紧拔腿从河中跳出。边滴答滴答往下滴水,边趿着草鞋啪嗒啪嗒走去,着急忙慌道:“这才走多少路呀,你就累了!真是太...”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本是想赶去嘲笑女人两句,给她找点气受,可当裳熵瞧见那云海之中的雪山大殿时,也在原地站住不动了。
慕千昙从思索中脱身,瞥她一眼:“没见识。”
说完,又自个轻飘飘走了。
裳熵嘿了声,快步跟上,忍不住叫道:“你好没礼貌啊,这可不是我没见识。是因为我们出生地不同,从小到大看到的景色才不一样。我也见过你没见过的东西呀,难道我就会这样说你吗?”
她手里还捏着那条肥鲤鱼,鱼尾疯狂摆动着,甩的水滴四溅。慕千昙微蹙眉头,露出不赞同之色,加快步速拉开距离。
见她不回应自己,裳熵以为她是理亏了,又得意洋洋道:“再说了,你有什么好瞧不起我的,咱俩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都吃饭喝水拉...哎呦!”
前方卷来灵力,让她手中活鱼突发癫症,尾巴快要甩断,身体一蹦,直把脑袋扎入她口中,腥气冲鼻。
就算什么都吃,也分得清好吃难吃。这般浓郁腥气,让裳熵差点没干呕,呸呸呸将鱼吐出,双手握住活鱼又追上:“说不过就动手,非君子也!”
慕千昙道:“我有吗。”
裳熵溜到女人前方,倒退着走,昂首道:“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吗!”
慕千昙视线平稳:“看不见你,矮冬瓜。”
裳熵遭受打击,跳起来道:“你看!你看!”
女人依然是冷冷清清不染纤尘的一张脸,视线完全不朝自己聚焦。
裳熵举起活鱼,愤怒道:“我现在还小,你拿个头压我,一点都不正气,有本事咱们比别的。”
慕千昙道:“矮冬瓜。”
裳熵咬牙切齿,撸起袖子,给她展示两条匀称手臂。肤如白玉,独属少女的光泽皮肤弹性十足:“我哪里像冬瓜?”
慕千昙停住脚,懒得低头一般,只将眼珠下滑。而后抬手伸出食指,点在少女眉心,重复着。
“矮,冬,瓜。”
少女脑袋化作木鱼,每个字都是敲打。
趁她石化在原地,慕千昙绕过她继续往前,身后再传来少女骂声时,蓬莱殿大门已在面前。
一位眉心红点,身着鹤纹样长袍的小仙童走来。不用询问,仿佛已知晓她来意,向她行礼后,转身带路。
不用回头,从那密集脚步声就知道人已跟上来,慕千昙抬脚往殿内走去。
裳熵气冲冲来到大门前,才发现自己忘记把鱼放生,现在回去又来不及了,只好跟上。好在周遭仙童即使没见过拿活鱼来送掌门的,也有处变不惊之态,皆面不改色,不发一语。
仙童将两人领到处静雅屋宅,和远处看来的恢弘建筑不同,这里更像农家小院,一树一缸一桌,屋中一焚香一屏风一挂画,没有其他什么了。
屋中空空如也,掌门还没回来。
还以为慢慢走,就不能等了,没想到集议会开到现在还没散,看来黑龙那事在真让仙界愁眉不展。
地板中央摆着个草编蒲团,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坐下休息处。慕千昙环顾一圈,自然而然端坐于蒲团,整理着地板上流泻的裙摆。
裳熵在屋里转了转,一个猛回头:“我坐哪里?”
慕千昙眼皮未抬:“随你。”
“哼。”裳熵先去屋外院中,把快要窒息的活鱼扔进缸里。见它肚腹浑圆,水缸多少施展不开,但最起码恢复生气后。她才回到屋中,席地坐下:“你就会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