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裂纹忽而扩大,接着碎开?, 小光头飘出瓶口,惊慌失措:“怎么了呀。”

企鹅昙眼神凌厉,见?准时机,迈动爪子,蹦上陶土小妖的大头,借力翻身踩住沉睡中的齐潇潇肩膀,一爪一蹬,就一屁股坐在她头顶。

虽然不能说?话,但慕千昙的手语已炉火纯青,冲着小光头招手,两只翅膀尖都指指屁股下的女人?,示意她赶紧过来把?这家伙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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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熵大惊失色,赶紧把?她抱下来:“师尊,你?不要坐在别?人?头上!太不礼貌了!”

不要?怎么不要?慕千昙不满,拍开?她手,又踩了她一脚,顺着肩膀爬上,转而坐到她头顶。头上顶着个毛绒绒的重物,裳熵默然少顷,伸手把?她扶正了,决定暂时不要点头或摇头。

小光头初到此?地,见?满室阴光,暗红铺天,未免有些?怯弱,但再?一转头,瞧见?那位站在旁边的,穿着破破烂烂乞丐装还满身血污且笑容明丽的少女,又多少放心了。

两手相握捂在唇前,小光头小心翼翼靠近那个闭上双眼的,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女人?。眼珠微微滑动,一寸寸细致辨认着女人?的面容,她嘴唇微动:“难道...”

小光头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点在女人?额头,沿着弑神二字描摹:“难道你?就是那位,和我约定要上天宫弑神的朋友吗?”

她话音飘落,女人?猝然睁开?眼!

这一番动作突然,小光头并?未被吓跑,反而被那双眼吸引。一只正常转动着,另一只居然是空空荡荡的,露出血丝遍布的鲜红眼窝,仿佛被人?残忍挖了去。

裳熵略微警惕起来,唯恐她突然发难。但女人?并?未动作,只是仅剩的那只眼望着飘荡到眼前的小光头,嗓音沙哑到仿佛许多年未曾开?口:“你?是来...履行诺言的吗?”

小光头道:“是。”

分明没有说?更多话,两人?却像是在眼神间弄懂了所有。女人?垂眸笑了笑,嗓音颤抖:“终于等到你?了。”

亲眼目睹家人?被三尊的天罚雷电毁灭,齐潇潇痛苦欲死,几次想要随着他?们一同去了。

尝试过喝药,吐了半宿没死成。又去上吊,绳子断了。想要割腕,被烧焦的家中只能找出一把?锈刀。某天夜里她爬到河边,洗干净脸后准备投河,却在河水的倒影中看见?壶城被圈起的一方天幕。

星星一闪一闪,夜空是那么美丽,一如过往几百几千个夜晚中壶城百姓与齐家抬头就能看到的一样。

她们明明是生活在祖辈传下来的土地上,却被他?们自己引进来的神明逼到这种地步,如此?战战兢兢而活,那三尊享尽富贵,还手掌生杀大权,这凭什么?

齐潇潇再?次洗了把?脸,摇摇晃晃回到家中。被天雷劈过的家宅,早已是一片废墟,从里面只能挖出家人?破破烂烂不分你?我的骨灰。

齐潇潇徒手挖了两天,借了笔钱把?他?们妥帖下葬。再?把?原本用来自杀的刀子在河边石上磨利,对着星夜河水,剃掉了所有头发,一笔一划于额头上刻下弑神二字。

眼泪与血水混合,沿着脸颊滑下,滴入水中,涟漪一圈圈扩散,波动河面,从此?星夜再?不完整。

额上伤口愈合之?后,她开?始全身心投入那惨无人?道的苦修,没有前辈经验,所有都只能慢慢摸索。握刀的手掌磨出老茧,寒冬腊月也泡在雪地修行,饭菜只有揣在怀里干硬的馒头和两节咸菜,她埋骨亲人?欠下的钱依然要还。

在三尊统治下,很多人?过不下去,但更多的是咬咬牙就能活下的普通百姓。他?们无法与她共情,也不相信这么个小姑娘能做出什么,而那些?也想要登天的修者,没有与她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