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道:“不是你们俩还能是谁呢?难道这破事是我答应下?来?的?”
寻人之事的确是裳熵应下?的,她绝对不会后悔,但从面前这女人口吻中已?听出不赞成之意,被否认的感觉多少有些?难受,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抓抓衣摆,脚尖在地上磨:“我又做错了吗?”
“我可没说你错,”指尖弹熄烛火,慕千昙笑了笑:“你那么尊贵,哪轮的到我说你,赶紧滚。”
屋内灯火消逝,没有开窗,昏暗一片。裳熵看不清女人面容了,察觉心底也有块地方熄灭下?去?,至少近日来?折磨她的热感冷却下?来?。她嘀咕了一声好吧,便推门离去?。
脚步声极慢极慢的走远,仿佛走路之人还想要得到挽留似的,等到门后落锁声响起,才顿了一下?后,啪嗒啪嗒跑远了。
忙活到现?在,天都快亮了。慕千昙身心都没有熬夜的活力,这会便额头突突直跳。管她什么主线,先睡一觉再说。
躺进被窝,在黑夜中睁着眼,快要入夏的天气却是一阵阵发冷,被子?里透出股铁锈般的生冷气息。她阖上睁开太?久而酸涩的眼,脑中回荡着方才那蠢龙说过的话:多想想开心的事,就?不会脾气那么差了。
开心的事啊,要想的,当然要想。
但奇怪了,居然一点都想不到。
不知躺了多久,似见到窗缝间透出天边光明,沉重睡意才从钝痛脑海深处浮出,慕千昙昏沉在被裘间,早已?熟悉的噩梦争先恐后拉开幕帘。
桌布是白色镂空纹样的牡丹花设计,高?贵典雅,白净纯洁,只是沾上一点油腥都会格外明显,平日都得到极好护理,纤尘不染,此刻却滴上几滴红色果酱。
慕千昙本该为这点肮脏和?失误愧疚,这会却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我能不去?吗?那个学校真的很?恶心。”
母亲穿着水绿色旗袍,一如往常仪态端正,只是上半张脸藏在一团黑雾中,像是看不清,又像是忘记了。她用刀叉分割着盘中牛肉,血丝黏连,没有分给她丝毫眼神。
“千昙,你最近实?在有些?不听话,是年纪到了,叛逆期吗?”
慕千昙心尖微颤,握紧叉子?:“不,不是,我只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那里要花费在人际交往上的时间太?多了,不是学习的地方,而且我....”
而且我不算聪明,你们都知道的,但我已?经很?努力做到最好了,却还是追不上那些?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最佳成绩的人。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我愿意更加努力,只是我希望你们偶尔也能听听我的心声,我....
这些?话她统统没能说出来?,因为母亲放下?刀叉,银餐具在瓷盘划出尖锐刺响:“给你选好的学校不想去?,最近也总是推掉宴会,买的衣服也不知道穿,你怎么回事?”
慕千昙还未开口,就?听见母亲紧接着说道:“你自身条件根本不算很?好,脸也不是特别漂亮,性格也不讨人喜欢,这种情况下?还不知道多露露面,多换些?礼服,弥补自身缺陷。遇到问题只知道逃避,稍微大点年纪就?要顶嘴,教了那么久结果居然还会叛逆。千昙,你怎么回事?”
同样的问题问了两遍,每个字眼都万分刺耳。慕千昙脸色涨红,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回答,因为很?累,累到她常常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是易胖体质所以要严格控制饮食,饿到头晕也不能随意吃东西。不够聪明所以要付出加倍努力,在与所谓的“朋友们”聚会时也要背单词。没有漂亮到惊为天人的脸蛋,所以要天不亮就?起来?化妆,困到站着也能睡着。
她无法丈量自己为了追上他人而走了多远,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为什么总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