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来,是本画册。他将之拿来,掀去硬壳封皮,露出内容。
前几页都?是随手画的妖戏团成员,与他们手上小妖游玩的日常之景,线条虽简单,但人与妖神情动作皆惟妙惟肖,活力十足。有在路上的,有在宅院中,有在屋中,几十张画作记录了?戏团的游动轨迹,画出凡人与妖物之间难得和谐的相?处,与难得可贵的友谊。
作为团长?的亲生儿子?,本该继承妖戏团,却因为身体不好而无法参与团内事物,便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用画笔记下?这一切了?。倒也算是一份参与。
画册后几页都?是单人肖像,笔锋更细致些,能够认出具体是谁。而最后一页,是那位已经死去的胡忠,表情冷厉,毛花花趴在他脚边,小小灰灰的一团。
在画册里看到了?自己?,毛花花叫了?声,抬手拍在纸上,又拍拍自己?胸前。裳熵道:“对对对,是你,不过那个是毛丑,你现在是毛花花啦。”
毛花花咧开嘴,鼓起掌来。
慕千昙把画册看完,不得不承认比她厉害多了?,比男主恐怕也输不了?多少,最起码能用。她向后头看了?眼?,从裳熵手中拿过那个瓶子?,一手托着瓶底,一手盖在瓶口,提醒道:“你怕鬼吗?”
胡辛树微愣,不知该怎么回答,缓慢道:“我?...没见?过鬼。”
慕千昙道:“我?直说?了?,我?想让你画的,就是鬼。”
此话一出,能听到面前人极细微的咕咚一声咽口水。
既然?是上仙开口,想来也会和妖妖鬼鬼的有关。胡辛树常年与小妖打交道,接受的也快,瞳孔颤了?颤,便道:“好。”
慕千昙移开手:“出来吧。”
瓶口处飘出一股青烟,又凝成模模糊糊的烟雾形状。慕千昙愣了?一瞬,意识到这是现形时间到了?,便将瓶子?放上桌子?,再次使之显形。
青烟中翻出那个小光头时,即使胡辛树做好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差点?向后翻去,好在扶住桌面站稳了?。
鬼物聚阴,只要出现就会影响到旁侧,若毫无灵力的凡人遇见?他们,都?会有些身体不适,对于身体虚弱的胡辛树而言,自然?压迫感更强。但有气场更稳重的上仙站在一旁,多少中和一些,不至于吓到倒下?。
他脸色苍白?又虚柔,裳熵忙问道:“你还好吗?”
胡辛树站稳了?:“没事。”
他看着还有些恍惚,但不妨碍做事。把画册翻到新的一页,又去包里翻出了?自带的画笔和颜料,拿笔洗接了?点?水。见?他行动利索,该是没有问题,裳熵也放心?了?。
毛花花在她身上爬上爬下?,差点?把花弄掉,捂着头叫起来,裳熵赶忙连声安慰,顺便问了?句:“花花还会表演吗?”
胡辛树调起颜料,闻言回道:“不演了?,我?检查过,她嘴巴和喉咙里都?伤的厉害,暂时都?不会上台了?。我?们一般都?不会让妖宠练这种伤身的技法,只是忠哥他....”
说?到这里,不再说?了?。毛花花像是能听懂,耸拉下?脑袋,看来对于不能上台还是有些失望的。裳熵摸摸她后脑勺,思考片刻,开口道:“可以上,让我?上,我?来表演吞剑。”
胡辛树眼?皮抖了?一下?,没听懂:“姑娘这是何?意?”
“让花花继续上台,让她来训我?,她是主人,我?来吞剑。”裳熵为自己?想到的方法洋洋得意:“谁说?只有人戏妖,不能妖戏人呢?瞧惯了?人戏猴,但猴戏人,这可不多见?吧。”
寻常人可不会接受有妖能踩在自己?头上,就算是妖戏团的成员,也是有明显主人与宠物之分。既为人,就算不刻意去想,也会下?意识认为高于妖一头,哪里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