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熵道:“你不想吃你就直说嘛。”

面?对那张无辜又恼怒的脸蛋, 慕千昙胸前起伏着, 拇指与?食指揉了揉额头,似在压抑情绪。须臾后?,她躺下翻身, 背对少女,一副拒绝交流之?态。

热脸贴上?冷屁股, 还被无故骂了顿, 裳熵也来气了:“你真是的!我是怕你两天没吃到肉, 会不会也很想吃,才来分给你的。你不吃就不吃, 为什么要?这样啊!还把我的鸡弄掉地上?!”

女人把被子扯上?来些,盖在腰间,不说话?。

裳熵道:“你没礼貌!没良心!”

眼前突闪一阵蓝光,她向后?倒飞出去,砸上?墙面?又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没什么实质伤害,甚至感觉不到多疼,但她依然怒气上?头,故意大大哼了声,捡了墙角的烧鸡后?跑出门去。

脚步声飘远,慕千昙调整了枕头的位置,抱着被子重新躺好,凑了点月光看向墙壁上?蜿蜒裂痕,心里像是有?把火再烧,让她无法阖上?眼。

再怎么自欺自人,也难以忽视逼近眼前的现实。

同样是第一次听,第一天练,别人就是能做到一步到位,熟练掌握,甚至察觉不到有?什么困难,而她苦苦琢磨了一天,也不得要?领,还自我安慰大家都是这样。

如何不愤怒?如何不悲凉?

额角微微跳痛,慕千昙按住太阳穴,又回想起少女蹲在床边的模样。

其实心里很清楚,裳熵她并非是为了炫耀才来展示的,只是分割烧鸡恰好要?用到,本质上?并没做错什么。

可这个行?为,在慕千昙看来,就是刺眼。

她苦练一天毫无头绪的功法,被那家伙随手练成?后?,用来切鸡肉。

因?为她的无心,因?为她的随意,因?为她对自身天赋的习以为常,所以格外膈应。

半张脸埋入枕头,慕千昙舒缓着呼吸,就这么睡了一晚上?,没能睡着。

窗外泛起光亮,有?人踩进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慕千昙也不躺着了,顶着一夜未眠而突突跳疼的额头从床上?坐起,眼下多了两团浅青,脑中疼杂一片。

她撑着太阳穴从床上?下来,摸到床头有?个腻软的小东西。

起初还以为是老鼠,吓得她差点向旁滚开。

定?睛一看,发现并非活物,而是三角形的橙黄色肉块。

这玩意可不会无故出现在床头,慕千昙仔细辨认,才认出那是个鸡屁股。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画着愤怒小脸,写上?一行?字:

由于你无故凶我,只有?屁股给你吃了!

两个你字被涂黑,下面?故意写上?加粗的您,不像尊敬,更像嘲讽。

慕千昙:“....”

她拿上?鸡屁股,在斋室门前抓住前来吃早饭的裳熵,把她嘴巴掰开,连带纸条一起塞进去,强迫她吃掉,咽下,看她气得脸通红,才稍稍解气。

吃完饭照例锻炼身体?,练得出了层薄汗才结束。

瞟了眼院中,谢眉依然专注而用心的教导裳熵学习新功法,那张向来肃然的面?容居然显露出光彩,似欣喜跃然眉上?,不过要?求依然严格,甚至因?为材料够好,而更加严格。

慕千昙站着看了会,回到屋里。

整理?裙摆后?,她坐在桌前,点上?一炷香。

在火星向下吞噬香线时,她再次练习掌中利器,可惜这次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证明?了旧有?方法并不正确,在错误的道路上?花费再多时间也不可能到达终点。

慕千昙沉思半晌,在砚台内倒了些水,开始磨墨。

谢眉是善书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