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榆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顿?”

裴依宁:“最后一顿。”

“不骗我?”

“不骗你。”

云榆:“好吧,师姐,我想洗澡。”

总是用净身术,身上都沾不到水,总觉得身上脏脏的。

只要不是太大动作,只是碰个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裴依宁眉梢一抬:“吃完饭,再洗,我去煮粥,你在这等师姐。”

其实不过十数步外。

云榆稍一抬眼,就能看见她,而她亦是稍一回头,就能看见云榆。很好的位置。

云榆默默地爬回床头,拿过枕头垫在身后,靠坐着,一副监督的模样。

裴依宁莞尔,捏了捏她的脸颊。

本想再亲一下的,可某只小妖太过单纯,裴依宁有种趁妖之危的错觉。

不多时,烟火气起。

灵力将烟火气控制在一方小空间内,云榆闻不到气息,只瞧得袅袅升起的烟气。

也可以不满足了。

分明一开始只能趁夜偷偷去膳食堂吃快无灵气的药材,现在能吃上药粥,她已不满足,还想吃更多的食物。

裴师姐和姐姐一样,总是惯着她。

但裴师姐会和姐姐一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吗?

云榆心哽了下。

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才会见她,姐姐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能回来的。

现在最起码知道了姐姐在哪。在问玉宫内。

一座座全由白玉打造而成的宫殿内,阳光穿行过无尽的长廊,金忙落在花草树叶上,一汪流水翩然而过。

高墙白玉内,一白衣女子立于一张画前,细长的手指捻着白玉杆,杆头是一撮不知什么灵兽的毛发编成的笔头。

艳丽的笔头抹上一簇石青,缀在山崖的边缘。

时光静谧,金芒为眼前景镀上一层同色的光晕。

白衣女子取了藤黄色,勾在花蕊之上。

忽而,女人笔尖停住,她向后几步,于偏远处欣赏画作。

复又回到原处,笔杆在水中沾过,黏在上方的色彩被洗去。

平缓但明显听得出主人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而来,白衣女子长睫颤动,点了抹花青描绘其中的波纹。

“云樾,”问亦云的声音自身后而来,“我回来了。”

云樾画作的笔停留片刻:“如何?”

问亦云黯下声:“我手受伤了。”

云樾淡淡地喊与她一同前往明越宗的人:“冉寻。”

冉寻头皮发麻,不得不上前,硬着头皮道:“已将糕点送至云榆小友手中。”

云樾转身,这才分出余光给问亦云那知血肉模糊,鲜血四溢的手:“继续说。”

冉寻头越低越狠:“云榆小友,她受伤了。”

她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简而概之,有意忽略了问亦云晚出手的事。

身前迟迟没有回话,冉寻不敢继续言说。

分明与她无关的事,让此刻的她站立难安。

仿佛过去了无尽岁月,云樾:“你下去吧,好好休息。”

冉寻如释重负:“是。”

云樾对她们这些人总是教养有佳,不,是对问玉宫除宫主外的人,都这般有礼。

冉寻后退着离开,留给宫主背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此地只剩下她们二人,问亦云凑近,那只不忍直视的掌凑到云樾身前,委屈巴巴的调子起:“云樾,你看,好疼。”

云樾只是瞧着她,眼底的温度一如每次看见她时的漠然。

依旧冷冰冰,依旧对她视而不见。

云樾弯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