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宁原要接过她的勺柄,却被小刺猬轻松躲过。小刺猬唇边扬起一抹牵强的弧度:“你都照顾我这么久了,今夜,我为你盛一次汤。”

裴依宁指骨绷紧,隐隐察觉到小刺猬未完的话语下藏着的是什么。

“星星。”裴依宁启唇。

“叮咚”。

汤勺与炉壁碰撞,叮叮作响,小刺猬收爪,捧着瓷白的碗,抓着专属的小勺子:“裴师姐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裴师姐?”裴依宁舌尖抵住下齿间,无力感侵袭全身,“星星要和我这么生疏吗?”

小刺猬低着头,定定地凝视着碗中漂浮的一片青绿色:“那我该叫你什么,宁依吗?”

提及这个称呼,小刺猬眼睛更加湿润了,她呢喃自语地询问:“我到底该叫你裴师姐还是宁依。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怎么叫都不对。”

一张看不见的透明墙壁将她们隔绝成两个世界。求证的事情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答案。

可小刺猬一点都感觉不到得知答案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深深的被欺骗感。

她那么相信宁依,即使有所怀疑,也会找借口为宁依辩解。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近乎可笑的笑话。

她捏着小勺子的爪子在发抖,脊背一阵阵发寒,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的毛发一路向下滚动,滴入不断搅拌的小碗中。

小刺猬将头埋入碗中,咬紧后槽牙抵住不断而起的颤音:“我那么信任你,你是我入宗以来,最喜欢,最信任的人。”

每一句控诉字字扎在裴依宁的心口,再多的辩解不及此刻小刺猬声声质问,她拧着眉,痛苦地咬住下唇:“星星,我不是故意,我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

“我可以解释的,”她指尖轻轻搭上小刺猬的下眼处,被小刺猬别头躲开。裴依宁眼眶也有点发红,嗓子似被棉花堵住,“我那时没想那么多,我怕告诉你真实名字和身份,你便不会在与我相见了。”

“你真的很有趣,我不想因为我的身份,让你对我有所惧意。”裴依宁说着初见时的想法。

只是她无法控制后面情愫的产生,无法控制事情的走向,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敢向小刺猬坦白。

当做足心理准备,将要坦白的时候,却在今夜被小刺猬提前撞破,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星星,”裴依宁舔了下唇,“我的身份,真的很重要吗?”

“不重要。”小刺猬眼中泪光闪烁,“你的身份从来都不重要,但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呢?你说你是灵丹堂新入的弟子,你甚至为了欺骗我,叫灵丹堂内资质比你低的人师姐,一言一行,哪一样不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小刺猬丢到勺子,头一次没有将碗中食物吃尽,她一步步后退,盯着裴依宁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宁依,我现在好讨厌你。”

小刺猬说:“宁依,真的好讨厌你。”

裴依宁呼吸止息,所有的念想随着小刺猬的这句话落下帷幕。巨大的恐惧和失去所有的失重感将她包围。

身心发冷发凉。

“裴依宁。”

清丽的声音在裴依宁耳边炸起,她失魂落魄地抬起头,迎上高台上端坐的女人,回神似地躬身一礼:“宗主。”

明柏澜望着这位从不曾让自己操心的人,今日的状态明显不对,接二连三的失神:“依宁,本座刚才的话,你可听见。”

裴依宁拱手,摇头。

宗主殿堂内,其余三人齐齐望向她,一时间,殿堂内安静无声。

风浅念上前半步,弯腰:“宗主,前两日我和原师姐与依宁一同前往一处蓝灵遗迹,不曾想里面遗迹之主尚存,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