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语调慌乱中带着哭腔, 谢枢反而在最初的慌乱后镇定下来,怀中的躯体轻轻发着抖,指尖死死攥着谢枢衣角,手背绷起大片的青筋,将本就冷白的皮肤衬托的更加苍白。

能让素来清冷的萧芜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疼。

剧情出了这?样的岔子,谢枢也?顾不得伪装了,厉声道:“薛随。”

薛随守在附近,随时待命,闻言自树下纵身?跃起,足尖点?地?掠过围墙,利落的半跪下来:“宫主。”

谢枢:“立刻,宣药堂疯药师,吴不可,以?及一切对经脉内伤有了解的医生觐见,快!”

“是,宫主。”

薛随领命,离去时余光一扫,见平芜君半个身?子都伏在宫主身?上,似是疼得狠了,唇边逸出压不住的气?音,当下心?中一沉,心?知?不是小事,连忙提起气?劲,腾身?跃起。

一盏茶后,无妄宫主殿。

谢枢掀开被?子,将萧芜平放在绵软的大床上,又用被?子细细塞好,最后拉出他?一条手臂,轻轻放在脉枕上。

平芜君蹙着眉目,睫毛极轻的颤抖着,俨然陷入了昏迷,而大殿之?中,二十余位药师十人一竖,分列左右,他?们个个低眉敛目,俯首躬身?,而队伍最前方的,则是两?负担架。

吴不可和疯药师都半死不活着,是硬生生给人抬过来的。

谢枢坐在床沿,半侧着身?体,垂目俯视着殿中,一双瞳孔黑白分明,唇角抿成笔直的线条,锐利的像出鞘的锋刃。

无妄宫主虽然长的俊美风流,唇边常带笑意,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他?若是冷下脸色,整个无妄宫都陪着战战兢兢。

在这?种场合,即使是疯子,也?是的不敢乱说话。

药师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却听宫主点?名道:“疯药师。”

平平常常三个字,简直像厉鬼追魂索命的咒语,疯药师苦哈哈:“宫主,属下在,属下在哈。”

两?个侍从抬着疯药师上前,放在了脉枕之?下。

他?艰难爬起身?,将手指放在了萧芜的脉搏上,三息过后,却是哎呦了一声,蹙眉道:“不对啊,宫主明鉴,不该如此啊。”

萧芜是用了他?的功法才这?样的,若有问题,疯药师首当其冲。

谢枢看他?一眼:“且说如何治。”

方才一开始,谢枢最先怀疑疯药师有问题,但第一责任太容易追查,第二疯药师与萧芜素不相识,没有动机,肆意谋害的几率很低,更大的可能还是功法出了岔子。

疯药师眉头紧锁,砰砰敲了两?下脑袋,恼道:“容老朽想想,容老朽想想!”

侍者又将吴不可抬上来,吴不可同样支起身?体,细细诊过,他?的脑子显然要比疯药师好很多,加上上次得罪了谢春山,急于?补救,当下拱手:“宫主莫急,性命无碍,就是经脉情况似有异常,疯药师的法子我看过,理?论可行,不是着药的问题,倒像是仙君体内沉疴与药起了冲撞,待我和其余药师细细诊过,再给宫主答案。”

谢枢微微点?头。

侍者便将他?的担架抬到一旁,与疯药师放在一处,两?人就着半躺的姿势,在主殿地?板上比划起来。

魔修从不缺能人异士,能在无妄宫做药师获得谢春山庇护的,无一不是有异于?常人的本事,然而两?排药师挨个诊治,脉枕都压下去一块,却是满宫愁云惨淡,没人敢提出意见。

到最后,还是个辅修阵法的药师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宫主,我也?觉着不是疯药师功法的问题。”

疯药师朝他?投来感激的一瞥,那药师见宫主没有异议,才慢吞吞的说下去:“倒像是平芜君原本的功法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