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靠灯火照明,暖黄的烛光将?伤痕也映照的温和,如今在冷月之下?,痕迹愈发狰狞。

谢枢不由伸出?手,碰了碰平芜君的肩胛,轻声问:“仙君,这?是怎么弄的,能告诉我吗?”

他的语调放的很沉,像是在哀伤。

萧芜便怔住了。

哀伤?为什么?

修仙者感?情淡漠,既然入了仙门,俗家的血缘便一并斩断了,只是其他修行者入仙门时,大概已是读书记事的年岁,萧芜却更?特殊些,他不认识父母,他是师尊路过人间时,瞧见一家刚出?生的孩子根骨不错,便花了点钱买来的。

彼时人间正闹饥荒,孩子比大米便宜,几钱银子下?去,农夫农妇感?恩戴德,萧芜没有俗家姓名,不知道父母是谁,漫长的年月过去,血脉相连的亲人早已不知葬在何?处,化为白骨。

仙门规矩严苛,萧兴怀常说:“我们是天下?第一的宗门,你们是天下?第一宗门最优秀的弟子,将?来世人眼?中清风明月的仙君,便该自我规训约束,莫要堕了我派威名。”

做错事,自然应该挨罚。

即使?萧芜和师兄妹关系亲厚,也绝不会有人用指腹揉着他的伤口,语调哀伤的。

萧芜脊背僵硬:“都是些不值一提……”

“仙君。”谢枢打断,“我想知道。”

他的指尖点在一处浅粉色的伤疤,这?该是最早的一道,身体发育后将?疤痕撑开,变成不规律的形状。

谢枢:“受这?处伤时,仙君几岁,做了什么?”

“……好吧。”

萧芜叹气,这?是他今日不知道多少次叹气,简直快将?今生的气叹完了。

“约莫七八岁,那时师尊要我辟谷,但我迟迟掌握不了方法,晚上饿得受不了了,去林中猎了只鸟,被执法堂的弟子撞见,押到了师尊面前?。”

谢枢没接话,目光落在脊背上,指尖缓缓抚摸过伤口。

七八岁的小孩子,学不会辟谷,饿得受不了了,去林中猎了只鸟,还没吃上,却要挨罚。

这?么重的罚。

震慑

谢枢的?手停在疤痕上, 旋即是漫长的?沉默,久到萧芜又开始不自在起来。

他试图将衣领拽起来掩盖伤疤:“已经过去许久了,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伤, 我……”

谢枢止住他的?动作?, 指腹落在另一处伤疤上:“仙君, 这里呢?”

“……”

萧芜再次叹气:“十四岁的?时候, 我与师兄弟出门除妖,路过?人间庙会,看?见里头五光十色的?, 给迷了进去, 误了归山门的时间。”

谢枢指尖继续往下:“这里?”

萧芜:“十七岁的?时候, 一位富庶人家的?小姐中邪,我追查出了源头,那主人非要用酒菜招待,我推脱不得,结果宴席上的?酒性烈, 醉倒在了路上,失了仙门礼仪。”

谢枢一道一道数过?去, 眉头越蹙越死。

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陵宗的?规矩严苛到这种境地?

游戏的?世界线在萧芜被?困无妄宫的?三百年后,届时,无论是上陵宗还是无妄宫都已覆灭, 沦为?故事?的?背景板。

两个覆灭的?宗门是不值得文案策划花大笔墨描述的?, 故而谢枢知之甚少,只说是“洞天福地”“天下第一仙门”。

但这“第一宗门”的?行事?做派, 却和?谢枢的?设想大相径庭。

“好了,不必再问了。”萧芜将衣衫重新扣好, “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伤口早已愈合,算不得什么。”

他轻描淡写的?掠过?,又问:“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