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水车开着高压模式清洗街道,店铺主人?着手清理铺中污泥,人?们陆续恢复正常生活,城市重新运转起来。

黄昏的时?候,闻弦陪沈照回了一趟家。

洪水虽然退去,却依旧留下了大?片的痕迹,地面淤积了一指厚的污泥,床上也是,扫把扫不干净,墙壁被污水浸染成土黄色,石灰浸泡后斑驳脱落,变成湿糊糊的一层。

衣柜下层的衣服不能穿了,得尽数丢掉,沈照堆在墙角的书本卷曲成不成形的湿垃圾。

闻弦蹲下来碰了碰:“这些你不要了吧?”

沈照:“没关系,是高一高二的,要用?的我带着。”

闻弦便松了口?气。

他再次揽住沈照的肩膀,像清晨把他推出厨房那样:“这家不能住人?了,你还是和我回家吧。”

眼见沈照还有迟疑的意?思,闻弦便道:“好了,江学?神?,房费和你的补课费相抵消了。”

江学?神?三字给他念得千回百转,沈照耳朵一红,便被他重新押上了车。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开始同吃同住,早上吴叔将他们送到巷口?,两人?同行过摆满早餐铺子的小巷,在岔路口?告别,一个往外国?语,一个往三十三中,晚上放学?的时?候,又一起回家,一起在书房写作业。

两人?的生活出奇的规律和谐,可细究下来,他们又性格迥异。

闻弦大?大?咧咧惯了,住自?己?家里,唯一的同居人?是他早同居过三年的合法老婆,虽然已经要离婚了吧,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沈照身上哪里有痣他都一清二楚,腿的形状也摸了又摸,他丝毫不觉得需要避讳。

于是,每次洗完澡,闻弦总是穿着平角短裤回房间,短裤上还带个风骚的标,如果目光下移,他的腿肌肉量感适宜,很有力?量感,身上的水珠会顺着大?腿根往下落,又一路滚到脚踝。

沈照保守的多,只要出浴室,他总是穿的一丝不苟,每每看见闻弦,他都要呼吸一窒,然后掩饰性的埋头做题。

时?间便在繁忙的学?习中一天天过去了。

这天周五,外国?语的联考与月考在同一天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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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考是面向外校的尖子生,考过了不但免学?费,还能拿高额的奖学?金,而月考则是面向本校的学?生。

于是,闻弦和沈照第一次走进了同一所学?校。

闻弦的考场在一教,而沈照在二教,他们并行穿过大?半个操场,然后在空地中心的一排石雕下分别。

石雕是各学?课的名?人?,比如牛顿门捷列夫孟德尔,同学?们在雕塑下“上供”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零食和饮料,比如在牛顿的头上放苹果,在孟德尔手里放豌豆酥,寄希望与玄学?的力?量保佑。

沈照他们来时?,还有不少人?双手合十,在雕塑下神?神?叨叨的念保佑词,同学?们行色匆匆,不少人?手里拿着必备古诗词或是笔记,一边走一边临时?抱佛脚,其中一个拿字典的路过闻弦,闻弦听见他在念“abandon”。

而另一边的玻璃展柜还有龙虎榜,是上次月考的全校排序,密密麻麻的名?字贴了一墙。

沈照停住脚步,往那边看去。

闻弦本来不紧张的,他一个三十的人?,大?学?读过了,乐队玩过了,毕业论文?写了,老婆娶过了,家产分了还要离婚了,区区一次月考算得上什么。

可当?置身于这个氛围,沈照还想去看排名?的时?候,闻弦便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他心说?别啊,沈照看排名?,到时?候看见他的分可这么搞啊?便生拉硬扯的将人?拽走了。

等到一教二教的路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