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没有正儿八经的医生,只有几个药师,用些物理降温的方法,算作治病。
伊路拂开他,蹙眉:“不用,我心里有数,你先把酒喝了。”
珀西不肯喝酒,黑袍裹的什么都?看不到,他这烧岂不是白发了?
神灵不会死,最多发两天烧,况且伊路看过勇者笔记,他知道镇上医生的治病方式很狂野。
这个时代,人族的医学?理论还在蒙昧阶段,医生们很有“创新精神”,他们热衷于放血,催吐,水蛭吸血,甚至更离谱的用咖啡和烈酒灌肠,伊路没有尝试的兴趣。
他不配合,珀西又不敢下重?手,面前的青年矜贵漂亮,依然?是酒保打扮,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皮肤是不怎么见过太阳的冷白,似乎稍微用力就会泛红。
对精灵族来说,人族是很脆弱的种族,就像清晨草叶上的露水,对精灵而言无足轻重?的伤病都?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珀西不敢去赌。
于是两人僵持着?,谁都?没动作。
伊路扶住胀痛的额头,率先问:“好吧,怎么样?你才肯喝我的酒?”
珀西沉默着?立在桌边:“……你先去休息,我去给你弄点?药。”
精灵族懂得?草药,虽然?人类和精灵对草药的耐受度截然?不同,珀西也?从未给人类开过药,但?也?可以试一试。
伊路看他:“我去休息,你就喝酒?”
除了灌醉,伊路确实?不知道如何扒精灵王的衣服了。
珀西沉默了片刻。
他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酒,可青年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要他品尝美酒是全天下最要的事情。
珀西:“……嗯。”
青年这种人,他应付不来。
“早说。”伊路也?很想睡觉,他虽然?没有生过病,但?困倦是身体本能?,现在卸了力,立马东倒西歪起来。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往旁边一歪,倒在了精灵王的身上。
他是母神嘛,站不稳让自己的造物扶一下,多正常的需求。
珀西之前都?愿意整夜整夜给他弹琴,靠一下而已,珀西不会介意的吧?
但?是那一瞬间,精灵王浑身僵硬,站成了一根修长的杆子。
珀西显然?很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在精灵族没有人这样?亲近过他,在人族更没有,他像是夜里的一道影子,早已习惯独行,现在皮肤骤然?接触到另一个人的温度,便?炸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扶住伊路,试图拉开距离:“先生……”
伊路慢吞吞:“可是我站不稳。”
珀西垂眸,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分担了青年的大半重?量,将他带到了卧室中。
伊路仰面瘫倒在床上,恰好给稻草戳中了腰肉。
……硬,好硬,好硬的床。
伊路心道,等回了松山,他非得?给珀西翻个旧账,让生病的母神睡硬邦邦的木板床,这得?是个什么罪过。
他漫无目的想着?,珀西则转身离开,伊路撑着?眼?皮防止睡着?,就等精灵王把酒喝了,他去查看情况。
可过了半个小时,珀西端着?碗进屋,他依旧裹黑袍戴面具,连指尖也?收在手套下,浑身没有半点?酒气,倒是碗中黑漆漆一片,散发着?难闻的苦涩味。
伊路:“……”
这个碗里的东西,大概是药。
精灵偶尔也?会生病,伊路在母树树冠上眺望河谷时,曾不止一次看见过精灵们喝药。
他们往往愁眉苦脸,一张或俊美或可爱或漂亮的脸皱成了包子,而后捏着?鼻子,视死如归慷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