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到连眸光都暗淡下去了。

沈确支着床头,艰难支起上半身:“你?”

江巡把他按下去塞进被子,嘀嘀咕咕絮絮叨叨:“我?知道我?错了,您别生气了,我?这就把他放了回北疆,安抚的银子也会给的……明天我?就下旨到文?渊阁,您亲自去批!”

沈确却微不可察的笑了笑,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自嘲:“陛下说笑了,臣哪还能进文?渊阁。”

君王召幸,留宿宫中,亲赐摇光殿,此后沈确不能进文?渊阁了。

江巡抿唇:“我?,我?忘了这岔,明天我?就给您官复原职,您回去就是,我?,我?……”

他我?了半天,不敢和沈确对视,越发的可怜起来:“对不起嘛……”

虽然伤害已经造成,说对不起没什么用,但江巡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沈确不知道他在唱哪出,但索性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便闭上眼?:“臣自愿而来,陛下不必与臣道歉。”

“……”

半是无可奈何半是皇权强迫,江巡心虚的很。

帝师躺在龙榻边缘,江巡不敢这时候与他同床,生怕又惹人厌恶,于是替人掖好了被子,又从?床头扯了床新的,抱到软榻上去了。

他委委屈屈的开始叠被子。

江巡虽然清瘦,个子却不矮,那塌是贵妃榻,只能让他蜷缩着躺上去,手脚半曲着。

他支起身子吹了蜡烛,拉过被子睡好,而沈确则无声睁开眼?,在黑暗中注视君王。

君王蜷在被子里,沈确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他明明长手长脚的,却缩成小小一只,脊背无端显得单薄。

“……”

江巡早就发现了,沈确很容易心软。

尤其对他十足的心软。

帝师犹豫片刻,还是道:“陛下,夜中寒凉,您在榻上休息……莫要感冒了。”

这是重?生以来,沈确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江巡心中一喜,表面?上却还是委委屈屈的样子,他紧了紧被子,小小声:“不了,不过去惹老师讨厌了。”

“……”

沈确腰还疼着,闻言便是一愣:“讨厌?”

哪有臣子讨厌君王的道理。

江巡依旧小小声,得寸进尺道:“所以,您不讨厌我?吧?”

这话问?的太?古怪,沈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呐呐良久,木然道:“当然不。”

江巡:“那我?能回去吗?”

他指床和被子。

沈确噎了一下,明明是他自个去了软榻,却好像是沈确不让他上床一样:“……请您回来吧。”

江巡便抱着被子,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他保证:“您睡吧,我?不乱动?。”

说着,还真?和沈确拉开了距离,在床上划分出了楚河汉界。

沈确心中怪异,什么也没说,他身体太?过困倦,却反而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只是看着头顶的帷幕出神。

可君王蹭着蹭着,就蹭了过来。

江巡太?熟悉沈确的气息了,他们曾在无数个夜晚交颈而卧、抵死缠绵,他们彼此的气息相互交织,难舍难分,熟悉到江巡不需要思考,自然而然便会滚到爱人身边,将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到他的肩窝里去。

这次也不例外。

沈确全身都僵住了。

皇帝眷恋的靠着他,脸颊在胸膛处蹭来蹭去,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却并非之前的玩弄,而是全然的亲近和依赖。

皇帝喜欢他。

沈确心想,起码现在君王这个表现,是喜欢的。

他在黑暗中僵硬良久,久到江巡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