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戏唱的差不多了,君王与帝师僵持片刻,江巡摆摆手,一副疲倦的模样:“案件需要审查,先下狱吧。”

当即便有侍卫上前,扣住沈确的肩膀压下去。

作戏要做全套,侍卫们半点没留手,力道极大,沈确像是疼了,微微蹙起眉头。

江巡看在眼里,眼皮跟着一跳,却什么也没说。

他给沈确选择的牢房,是东厂。

与刑部大理寺不同,东厂直属于皇帝,由王安的心腹掌管,外部势力很难渗透,更无法插手审讯。

那侍卫将沈确押到门口,便松开了手,恭恭敬敬道:“您的房间在最里面,时间仓促来不及休整,牢房略显寒酸,请您见谅。”

沈确便颔首:“无妨。”

狱中苦寒,但沈确并不在乎,左右也就是歇上两天,还要出去的。

侍卫:“我来为您引路。”

江巡登基时大赦过天下,如今牢里犯人并不多,狱卒专门清理出了一块区域,独独留给沈确。

他们绕过漫长的回廊,路过锈迹斑斑的刑具,在牢笼深处停了下来。

侍卫推开房门,沈确迈步而入,脚下便是一顿。

这处牢房,一点也不牢房。

牢房四面垂着软绸布帘,隔出了密闭的小空间,外头完全看不见里面,地面被清理的干净,垫了厚厚一层软毯,软毯上是书桌和书柜,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柜里则有经史子集,还有许多解闷逗趣的话本和游记,看上一月都看不完。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准备这么多东西,君王有心了。

而牢房正中间,则是张床,放着软枕和被褥,沈确看了一眼,哑然失笑。

这床的大小,分明是给两个人准备的。

君王大晚上不回宫睡觉,倒是打算睡在牢里吗?

侍卫道:“您且住着,缺了什么尽管吩咐,我给您送过来。”

沈确:“麻烦取个长条状的枕头来吧。”

江巡睡觉喜欢滚来滚去,龙床一边靠着墙,另一边是沈确,总有人拦着,可牢中墙壁潮湿脏污,不宜靠着,床两面空着,沈确能防的住一边,却防不住另一边了。

侍卫莫名其妙,却还是照做了。

沈确掂量了下被子枕头,也差人换了。

他自个不在乎这个,可江巡挑得很,虽然君王嘴上不说,但被子重量不对,枕头高度不好,便要许久才能入睡。

就这么改着改着,牢房到成了皇帝用惯的小窝了。

晚上,君王如约而至。

江巡今日事情多,来得晚,脚步也放得轻,担心沈确已经睡了吵到他,可他来时,帝师单手撑着额头在案前看书,他明明已经困的要闭眼,却还是在等江巡。

瞧见君王,沈确便露出笑意:“陛下……嗯,您手里拿着什么?”

江巡手中提着个镶螺钿的盒子,两寸高。

江巡将盒子摆到桌面,拆出来瓶瓶罐罐:“治外伤的药,给我看看你的膝盖和肩膀。”

膝盖是跪的,肩膀则是侍卫掐的。

紫宸殿里可没有软垫,是硬跪的,侍卫也没留手,那样掐一下,定然是疼的。

沈确一愣,旋即笑道:“无需如此麻烦,没跪多久,掐着也不疼……”

可他话未说完,江巡已经抚上了领口。

君王的指尖摸索到衣带,偏头道:“还是上道药吧……沈卿?”

不止一位君王叫过沈确沈卿,可江巡声线清朗,这二字滚在舌尖,当真缠绵缱绻。

他便松开了扣住衣领的手。

沈确垂眸道:“……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4-1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