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已然改变太多,前世种种,不会重现。

于是江巡没等薛晋劝,便举杯将酒液饮尽了。

酒是边塞常用的烈酒,军中苦寒,而烈酒能够驱寒,薛晋端来的这个叫“烧刀子”,度数高,味浓烈,一口饮下去嗓子刀割火燎似的疼痛,故名“烧刀子”。

江巡喝了,便咳嗽起来。

“……”

于是,江巡眼里“拱卫北斗的群星”开始对“北斗”怒目而视。

沈确凉凉看着薛晋,一言不发,而沈琇捶了他一下,骂道:“傻叉薛晋,你丫等死吧!”

他们在关口闹了一通,江巡略有断片,记不太清楚了,只是步履虚浮地回了侯府,洗漱睡下了。

这一夜,他难得没有梦见死后那七日。

第二日,马车从侯府驶出,载着江巡三人返回京城。

江巡宿醉,头有些疼,他收拾好东西,将幕篱细细扣好,踏上了马车。

沈琇和沈确都在,奇怪的是,沈确坐在靠垫最左边,沈琇坐在靠垫最右边,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不坐在一起,却把最中间的位置留给了江巡。

江巡略感古怪,却也没想太多,在两人中间落座。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路途颠簸的很,江巡和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困了。

从青萍关出来,他像是了却了一桩重要的心事,手脚发虚发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倦一齐涌上来,江巡立马要睡过去了。

但是他在中间,他没地方靠。

江巡便强打精神。

他没注意到的是,沈确悄悄将肩膀挪了过来。

君王带着幕篱,头却还是一点一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困了,疲惫又倦怠,急需休息。

这是个很合适的角度,只要江巡无意识往身旁一偏,就能倒在帝师的肩膀上。

可江巡硬生生撑了小半个时辰,东倒西歪,就是不靠上去。

等倒他实在困倦,不睡不行,江巡将幕篱歪了歪,犹豫片刻,小声征求沈琇的意见:“我可以靠着你睡一觉吗?”

在场沈确沈琇两个人,以洵先生的身份,当然是靠着沈琇更合适。

沈琇是他名义上半个徒弟,两人通了那么多信,彼此也熟识了;而沈确贵为文渊阁大学士,当朝帝师,江巡平日里是抱惯了,可他顶着洵先生的身份,江巡抿了抿唇,竟然有些不敢碰他。

用头靠着,也有些不敢。

皇帝的形象在沈确眼里已经够糟糕了,江巡破罐子破摔,也不怕更糟糕一点,可洵先生和沈确交谈甚欢,还很得沈确的喜欢,江巡下意识想保留这个印象,不想太过失礼。

至于沈琇,无所谓了。

沈琇:“啊?”

他的嘴巴张成了“O”形状。

叔父就在旁边,您靠我啊?

江巡:“可以靠吗?”

沈琇还能说不吗,他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以可以,您靠吧。”

于是江巡阖眼,倦怠地靠了上去。

“……”

沈琇硬着头皮抬眼,对上了沈确冰凉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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