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心中无名火起,烧得他胸腔闷痛,咬着后槽牙忍了又忍,才将翻腾的杀意压下去。

这是他父皇亲点的太监,他不能动。

萧绍深吸一口气,挥手打断监令的话,平静道:“明儿我要启程去河东,不在这里。”

何监令陪笑:“您只管去,等您回来,我这边也教完了,不耽误您的事儿。”

萧绍骤然回头,语调极冷:“戚晏要和我一起去?你打算教谁?”

“……”

二皇子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贼难伺候,前一秒和风细雨,后一秒狂风骤雨,何监令开始擦汗:“那您的意思?”

萧绍瞥了他一眼:“你同我一起去,不差你一辆马车。”

不论是系统剧情,还是建宁帝要求,他都得带上这太监。

“……”

那一眼威压极重,比两眼昏花的建宁帝还要凌厉三分,何监令一抖,险些跪下,他满头大汗道:“是。”

*

第二日一早,下人便收拾好了马车。

皇子出行,自然不能委屈了,四辆马车被食水用具塞的满满的,最前面一辆高近4米,彩绘贴金,四周雕刻云龙纹饰,堂皇富丽。

萧绍一掀袍子,率先上了马车。

何监令等在第二辆马车旁,左等右等,不见戚晏来,却见前头马车一矮,萧绍挑开帘子,从车门里探出一只手来。

那手修长匀称,指腹覆了一层薄茧,萧绍朝前方勾了勾手指,道:“来。”

何监令顺着看去,有个人披着厚斗篷,毛绒绒的狐裘的将全身拢住了,看不清面孔,那人迟疑片刻,伸出手握住萧绍,萧绍顺势一拉,他便顺着这力道上了马车。

何监令:“……?”

虽然没见着脸,但看那清瘦高挑的身形,大概是戚晏。

他一时感到荒谬,车夫却已经扬鞭动马,催促动身,何监令一咬牙,便上了第二辆。

而打头的马车中,戚晏放下帘子,几番欲言又止,却没说话,只在萧绍身边坐下了。

车内燃着炭炉,他便解了狐裘,悬挂在梁上,萧绍上下打量他:“想说什么,直说?”

戚晏微顿,还是道:“车后的那位内监,他是来做什么的?”

萧绍笑道:“来接你回宫教导的。”

说完,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戚晏:果然戚小探花的脸色蹭的一下就白了,戚晏像是想起了可怖的事情,手指捏住座椅边缘无声用力,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但萧绍只看了片刻,他便安静下来,沉默的与萧绍对视,两人顿了很久,戚晏忽然撇过脸,垂眸不看他了,闷声问:“殿下若想送我回宫,送就是了,何必这样捉弄?”

萧绍正打算告诉他,闻言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捉弄你?”

戚晏看向车外:“马车已经启程了。”

马车已经启程了,大街两侧的摊贩店铺化为模糊的影子,他们过了丽阳门,正往河东州府驶去,与皇宫的方向南辕北辙,自然不可能是送他回宫的。

萧绍摇扇子,笑道:“前日你可是拉着我的袖子,苦苦求我不要送你回去的,今日何监令便来了,我看你一见着他脸就白了,你前些日子做梦,是不是梦到他了?”

他随口一说,梦境虚无飘渺,哪里做得了真,可戚晏手指抓住座椅,却恍惚了片刻,才哑声道:“梦见了。”

萧绍一顿,故作轻松的笑道:“哦,那你梦中可梦见他是谁,叫什么吗?”

戚晏垂眸:“梦中他叫何晋,该是司礼监的监丞。”

“……”

萧绍摇扇子的手彻底顿住了。

分毫不差。

戚晏入宫不久,这位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