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一仰脖子就喝下了一整杯的水。
林晓说:“你怎么就一定确定是长痛,也许是常乐呢。”
“当时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说,“爱上炮友这事儿我干过,掏心掏肺这事儿我也干过,都试过了,都没结果。”
他说的,自然是他两年前和余潇远的坦白。那时候,林晓还在北京上班,周其琛搬家之后第一天,就一个电话把她叫到一个清吧。接到他那个电话,林晓就猜到十有八九。
“许蔚然还在家里面等我。”林晓当时在电话里说。
周其琛只是跟她说:“叫她一起来。”
那天晚上,在一个挺名不见经传的酒吧冷冷清清的角落里,驻唱歌手哼着天真烂漫的民谣曲子,两个相爱的姑娘,陪着一位落寞的男士在角落里面喝了一晚上的酒。喝完以后,周其琛起身去结的账,然后又把钱包里几张百元大钞都拿出来,留在了驻场的女歌手的琴箱里。
林晓当时调侃他豪掷千金,还说:不给阿瑞攒学费啦。
周其琛喝醉了六七分,在酒吧外面和许蔚然抽烟,抽了整整两根烟才开口说话。他说,我想放肆一次。林晓又被他说红了眼眶,被身边的许蔚然注意到。她默默伸出手,揽住了林晓的肩膀。
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重合,林晓心疼他处境,可她仍是试图劝他:“听你说的不多,可是我觉得Evan是很温柔善良的人。”
周其琛没说话。他习惯性地滑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点开通话记录。他们之间那最后一轮电话扔挂在首页,郎峰的是+31打头的国际号,通话时间是快两周前的下午5点29分,通话时长4分半钟。他没保存号码,因为知道以后大概不会经常联系。
他知道林晓说的对。可是,余潇远也是善良的人,他的善良体现在不纠缠,不拖泥带水,从未背叛他,也从未给他虚假希望,两个人体面利索地分开。郎峰确实是善良,他心底里也知道。可是,不是所有的善良都能披荆斩棘。他需要的,比善良更多一些。他需要的是毫无保留。
待了一会儿以后,反而是周其琛看了看表,反倒是催起了林晓:“你是顺路过来的?蔚然呢?”
林晓说:“没停车,在楼下等我呢。”
周其琛叹口气说:“你让她也上来啊。”
“她说不在你面前秀恩爱给你添堵了,等你出院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晓笑着说。
后来,林晓聊了快二十分钟的天,最后从他床边起身的时候,那画面又和三年前重叠了。
周其琛见他要走,这才叫住她,苦笑了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你问我……遗憾是有。就好像,我是做了挺多努力,还是在原地踏步似的。现在的我和三年前也差不多。我记得麻醉的劲儿上来之前,我好像是想过来着,但是失去意识得太快了,我不记得想到什么了。”
周其琛乍一见是乐天派的性格,林晓见到他全身上下都打着石膏的时候还开得起玩笑,甚至在痛苦难熬的夜里反而安慰过自己,所以从他嘴里听着明显情绪低落的话,林晓是有意外的。意外之余,当然是替他觉得难受。林晓觉得,在朋友经历的痛苦这件事上,她的泪点似乎比当事人还要低。她做了护士,从某种角度讲也是上天的选择。
“你自由了很多。睁眼之后,应该是更轻松些才对。”她努力调整了情绪,真诚地对他说。
周其琛想了想,才开口道:“这两年,身体上是自由了,可是……”他这句话没说完,可林晓懂了。性的自由只是自由的一种,也是最浅显的一种。压在他心里面,和白子聿的那八年,对于“喜欢”这种情绪沉重的负担,他还在努力挣脱。
林晓走之前,只是跟他说:“这也是老生常谈了,可是我就觉得要跟随你的心。当时我和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