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死你了。”
“现在去不去,我把工资交给你妈,骑自行车带你,咱俩跑快点,你妈不会知道的。”
陶画把书一合,小声说:“走走走,那边晚上摊子最多了,特别香,我每次经过那都走不动路。”
那会儿他妈在卧室里织毛衣,没听见他俩这算盘,陶画猴急地蹲路口等着陶勇出来,没过多久,一辆自行车嘎吱嘎吱地骑出小巷,陶画熟练地跳上去。
“我要吃烤肠!”
“买。”
“我要喝西瓜汁!”
“买。”
“我要吃鱿鱼串!”
“买。”
热风混着喧嚣铺盖在陶画脸上,衣摆被风高高吹起,隐约露出少年人轻薄白皙的肌肉,他脸上荡漾着笑,对陶勇大肆吹嘘最后几次模考考的有多好,殊不知这会是坠入裂谷前的临别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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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那天下午,陶画飞奔回家准备给陶勇打电话,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诺言,结果电话没打成,直接被他妈妈李芳拽去了医院。
从踏入医院的第一步起陶画的大脑就没转起来过,他浑浑噩噩地跟着李芳拐了无数个弯,撞到无数的人,才在一间病房外,隔着玻璃看到了面色不虞,紧闭双眼的陶勇。
来了个医生,把他们拦在外面,说了许多陶画听不懂的话,大体就是陶勇拉长途路上突发了什么病,要立即手术,拖不了三天。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一个字。
钱。
要钱。
又是钱。
李芳快要哭出来,拉着陶画无措地说:“存折前几天被你奶奶要走了,家里一点钱也没有啊。”
“打电话要回来。”陶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哆嗦着手去掏李芳的手机,“妈,现在就打,赶紧打。”
可随后却得到了一个更大的噩耗那些钱已经被用掉了。
他堂哥碰了赌博,存折全拿去替他还债,一分没留。陶画当时听完血都凉了,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李芳六神无主,“她当时问我要的时候只说村里要搞个登记,我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