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沉默不言,心道这是把人惹急了。

半晌,他屈指敲响剑鞘,突然道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已经化了。”

姬宁听他前言不搭后语,气鼓鼓问,“什么化了?”

“公主要亲眼看看吗?”

姬宁正气他,却又有些好奇,她思考了片刻,停下脚步,转身问他,“什么?”

秦亦伸出手,给她看空空如也的掌心,“公主给属下的冰已经化了。”

冰没化之前,不许再扰她。

这是姬宁在路上同他说的话。

秦亦又道,“在胤都时公主说过,叫属下见到公主时,脚步放慢些。”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所以属下此前才没能及时追上公主。”

他垂着眼睑,专注地看着她,说得煞有其事,姬宁都被他的逻辑唬得愣了一瞬。

她反应过来后,抬起手“啪”一下打在他掌心,跟夫子持戒尺教训学生似的,两道细眉轻蹙着,“胡言!”

她训斥的语气软绵绵的,打他的力道更是轻如风吹,以秦亦的反应能力,躲开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没躲,反而五指一拢,将姬宁的手握住了。

他骨节修长,双手使惯了刀剑,指上掌心全是粗茧,下手也没个轻重礼数,擦过皮肤时引起一阵难言的酥痒。

他垂下眼,拇指按在姬宁的腕心,似有似无地在她腕间那颗红痣上蹭了一下。

他体温炙热,轻轻抚过手腕时,姬宁感觉仿佛被一团细小的火苗燎了一下。

她怔了一怔,顿时便想到了曾经在街上,秦亦也是这般握着她的手,扶住了下马车的她。

随后,她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提着她的腰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的情景。

思及此,姬宁顿时恼红了脸,她把手抽出来,“不知礼数,秦亦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治你的罪”

姬宁话没说完,秦亦突然竖起食指贴上了她的唇。

他抬眼看向前方茂密昏黑的竹林,弯腰贴近她耳廓,以私语般的气声道,“嘘,公主,有人。”

秦亦长发高束脑后,此时弯下腰,发尾也随着垂了下来,轻飘飘落在姬宁胸前。

压在唇上的触感叫姬宁脑子都懵了,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时想,哪里有人,就算有人又如何,她乃大祁公主,何事需得她躲躲藏藏。

可她一时又想,秦亦怎能用手碰女儿家的唇,他怎么、怎么这般放浪。

青年高大结实的身躯立在小公主身后,身影落在她身前,如一座巍峨山岳压在她身上,虽没有贴上来,但那灼热的体温与冷冽气势却叫姬宁无法忽视。

她捂上发热的耳朵,回头看去,恰对上秦亦一双深邃的眼。

在这薄雾般的夜月下,如一口蓄着清冽寒水的深井。

“听。”他说。

风止湖平,姬宁屏气凝神,蓦然听见前方响起了窃窃欢愉之音。

女子吟如发情的猫,男声更是气喘吁吁,声音粗重。

两人似乎聊了什么,姬宁听不大清,只听见“啪”一声巴掌响起,随后是一句粗鄙不堪的秽语,“荡妇,你家主子知道你这么骚吗?干死你得了。”

很快,那女子便哭似的呻吟起来,哭得叫人心怜,可再怎么哭,却是未传出一句求饶,反倒还叫着“快些”......

姬宁哪里听过这般淫秽之言,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眼睫颤了颤,眨眼之间,耳根子便红透了。

两颗鲜红的珠环坠在薄薄的耳垂上,仿佛两滴羞红的血悬在哪儿。

姬宁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可此刻却容不得她深思这些。

听见那响个不停的淫乱之声,她下意识抓住了秦亦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