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落在最后面的那道身影走了出来。

“哐当!”

常酒用力敲了一下锣,大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而单独被留在这群完全没有束缚的魂兽之间的她似乎全然不觉恐惧,反而跃跃欲试的高声招呼。

“好了,今天是对你们的考核,先来老规矩。”

“一,二,嗷……十!”

报数结束后,三百零一号先用野兽低吼般的嗓音喊了一遍那不管听多少次都很荒谬的“肃清魂兽”口号。

而其他拘魂使竟然跟着喊了起来,且看整齐的程度,怕是早就训练过很多次了。

这一幕画面出现后,原本已经忧心如焚的刑司众人齐齐僵硬在原地,就连早有耳闻的剥皮刀也陷入了沉默。

百闻不如一见,具象化了。

在率领着这这群拘魂使日常喊完口号后,常酒直接下令。

“好了,还记得你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吗?”

“魂狱缺粮来捕鱼,自给自足最光荣!”

“很好!”常酒双手交叉缩在袖子里,指挥着它们行动:“你们已经在深渊魂狱白吃白喝很久了,这种蛀虫行为是可耻的!是有罪的!”

“所以都给我干活!”

“哦对了,要是捞上来大龙虾之类的别偷吃,给我留着!”

这群罪犯们真的毫无意见,当初个个叱咤风云的大佬,如今一个个猛扎进冰冷的海水中当起了捕鱼达人。

而它们从露面到现在,已经有一万个逃跑的机会了,却没有任何一个逃离。

它们甚至形同竞争攀比,争先恐后的将各类海货送到常酒面前,远胜过剥皮刀叉鱼的速度。

“……”

很久以前,剥皮刀觉得自己被骂老剥皮并不奇怪,因为深渊魂狱这群犯人在他手上真的没一天好日子,吃的也只能算是吊命。

但是常酒来到了这里之后,他才知道真正的剥皮是什么样。

哪怕是魂兽的价值,也要压榨得一丝不剩。

这,才是真正最高价值的剥皮!

他叹了口气,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气结。

就在剥皮刀正纠结着到底还能用什么方法开启月考时,独自站在沙滩上的常酒竟然开始绕着这里闲逛起来。

沙子下面藏了好几人。

每当常酒快要踩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心都跳到嗓子眼,生怕下一刻就暴露。

好在常酒每次都恰好错开了位置。

只是她是真闲,就这么一片沙滩也能绕这么多圈。

沙子下面的刑司弟子都快藏不住的时候,常酒终于消停,蹲了下来。

她正对着几乎要沉到海平面之下的最后半抹血红斜阳,略显稚嫩的脸庞也被映照出一片红光,眼底在绮丽的夕阳之下映照着亮闪闪的晶光,唇角带着藏不住的狡黠笑容。

夕阳下,常酒好似无意的偏过头。

她挑眉,从沙子里扒拉出一条被熏得半干的鱼。

“哟,这片海真不一般啊,还产熏鱼呢?”

剥皮刀立马黑脸,只想骂那个丢三落四的家伙。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往那人的方向飞去一个眼刀,常酒的脑袋却是跟着转动。

她歪着头,随手将熏鱼抛向一块空地,随后微微挑眉。

“好久不见啊刀长老,喏,送你见面礼。”

“啪嗒。”

剥皮刀往后退了一步,原本要落到他手上的熏鱼落在的脚边。

他的瞳孔倏然紧缩了一下。

下一刻,隐匿身形的剥皮刀的身形在夕阳下逐渐显现,透过面具,那道复杂的眼神死死看着常酒。

他的隐匿,第一次被天阶之下的炼魂师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