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常酒拿刀指着认输的第四名恍恍惚惚,喃喃道:“常酒来一趟,难道就是为了威逼我们认输,坐稳东黎城的雏凤榜榜首吗?”

“怎么可能?她绝对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没有人会干出这种怪事吧?”

“其他人可能干不出来,但那可是常酒。”

“你们听到了吗?峡谷之外似乎有什么恐怕的动静……刚刚天空突然爆发出一道好恐怖的金光,那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常酒在出手营救我们?”

“我承认常酒很强大,但是她的对手可是判官,连我们这么多人都被那家伙控制住了,她真的行吗?”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常酒说不一定真的能做到。因为她先前走之前曾经说过,让我们准备好买命钱,作为从出了东黎城就和常酒有接触的过来人,一旦涉及魂石的赌约或是买卖,她的实力就会成百倍增长……”

不少人都忍不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炎朝华却则没有认真听他们说话,她的视线低垂,落在远处的蝴蝶刀身上。

方才,她看到那一枚深嵌在蝴蝶刀身上的血色棋子似乎飞出去了。

然而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没有了血光笼罩之后,蝴蝶刀身上流淌出的血液竟然变得更加黏稠,无法拔除的漆黑死气萦绕在他的身周,他体内的气息不再是先前死人一般的微弱渺茫,而是变得怪异森冷起来――

像曾经遇到过的拘魂使。

那种冰冷森寒的气息,让炎朝华生出无法抑制的绝望。

她当然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

在那枚血色棋子被打入体内后,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自行吸纳这片空间之中浓郁的死气,那些代表着死亡和嗜血的黑气像是一群水蛭,毫不留情地将她体内精纯的魂力吞噬,然后变得越来越壮大。

炎朝华也曾耳闻,魂师盟外出执行任务的炼魂师们最担心遇到的状况,不是碰见完全无法对付的可怕魂兽,而是被死气吞噬,变成人不人鬼不鬼,丧失神智的怪物。

对于强大的炼魂师们来说,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甚至有可能反过来伤害自己的队友和至亲,是绝对无法忍受的痛苦。

所以,往往在还残存最后一丝神智时,他们会果断选择神魂自爆。

炎朝华因为身怀凤凰血脉,又是最强壮的体修,对于死气的抗性远胜过寻常炼魂师,所以她现在尚能支撑下去。

但是大部分炼魂师的状态都开始变得不对了。

尤其是重伤的蝴蝶刀。

此刻他明明躺在地上,原本已经被打得快要破碎的身体却动了动,像是被死气包裹控制的傀儡,以很不自然的姿态,四肢扭曲着想要挣扎着起来。

看到这一幕,炎朝华心都沉到了谷底。

“蝴蝶刀……”

她苦涩无比,知晓这位同辈人中声名赫赫的天才刺客恐怕就要陨落于此了,还是以所有炼魂师都不想看到的最不堪姿态被毁掉。

而她也好,其他人也罢,或许都会落到相同的结局。

“啊……呃……呜……”

诈尸般突然动弹起来的蝴蝶刀发出好似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嘶吼声,那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动静了,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嚎叫,里面隐藏着强烈的痛苦和绝望,让每一个听到声音的炼魂师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深深揪紧。

在他快要支撑起身体的时候,那只已经软绵绵骨头断裂的手,竟然怪异地抬了起来,缓缓地扣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想要扼住它。

“他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意志。”许亦冬忽然情绪低沉地开口。

其他人沉默,他们都看出了蝴蝶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