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破碎又转换。
端祀变成了一棵树,生长在山巅静默地淋着雨又沐浴着阳光。
有时他又成了正在云端纵横的剑仙,随手一指就有千万把飞剑齐出,击碎重重死气,将其中那只恐怖的魂兽斩成碎屑。
还有时……
画面一转,常酒发现自己跟着端祀回到了东黎城。
确切说来,这里过于眼熟,似乎是东黎城魂师盟总部,端木城主那间从画中进入的奇妙书房。
再抬眼望去,却见端木城主竟然就坐在窗边,拿着画笔苦大仇深地勾勒着一堆难看的线条,在他不远处,齐知意端坐着,敛袖提笔,认真地写着什么。
端祀微微偏着头看着那边的画面,面上神情非常柔和。
他认真道:
“在我的梦中世界里,我可以成为任何想成为的人,做任何想做的事,身侧可以有所有想见的人,手边也能有想要的所有东西。”
“和现实比起来,我的梦中世界太美好了。”
常酒搓了搓有点泛红的眼睛,郑重点头:“确实。”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我的能力是编织幻境,对我抱以厚望。”
“只是后来才发现,原来我真正的魂技是编织梦境,且只能操纵自己的梦境,几乎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和价值……”
常酒听到这里却突然举起手,她迟疑着询问:“那个,端祀道友,我打个岔,就是你如果真的没有战斗能力的话,是怎么一路杀到黄榜第一名的?”
端祀面不红心不跳:“我挨个去挑战他们,在上对战台之前倒头就睡,再把梦境换成完全一致的斗魂场,让对手误以为我上场了,在梦中制造出我能够轻易将他们碾碎的情景……待离开梦境后,他们也发现不了端倪,都自觉不敌我,立刻认输了。”
常酒肃然起敬:“好你个大忽悠啊!”
端祀继续道:“一开始我只是练习操纵梦境,后来我却发现,在梦境中能够获取太多求之不得……”
“于是逐渐的,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沉睡于梦境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连老师也意识到不对,因为最长的时候,我曾经长眠了三月未醒,若非辟谷丹的效用失去了,我估计还能再沉淀很长一阵子。”
说到这句的时候,端祀停顿片刻,鬼使神差地问常酒:“你怎么看?”
常酒:“关我……”
眼看又要脱口而出一句没素质的,她似乎想到什么,飞快撤回。
“我觉得是我的话,绝对干不出来。”
“果然。”端祀露出了然的神情,常酒总算给了他一个预想中的回答。
然而常酒下一句却是:“毕竟是你的梦境,可以为所欲为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就算当了皇帝也要看你脸色,干嘛要在这里面沉迷?”
端祀一时梗住,半晌无语:“……”
不过常酒挠挠头,还是没忍住提醒他:
“对了,你要做梦的话也行,但是我劝你要不先醒会儿,赶紧换个地方沉淀。”
她简单的把外面的局势同端祀说了一番,尤其强调了现在外面全是拘魂使,且大家都出不去了,还有不少人死了的事。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正常人都该陷入惊慌错乱的情绪才是,再不济也该质疑片刻。
然而端祀却纹丝不动,他只是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常酒最后的话。
“可能会死吗?”
“你再睡下去,包死的。”
“也好。”端祀面不改色,低垂着眼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很多时候我都在思索,人到底该如何区分梦境和现实?是靠时间长短来判断吗?毕竟一个梦往往只有瞬息,且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