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沉郁地坐在床边,手指轻扣,良久的沉默后,他翻开手腕递到了陈太医眼前。

“替孤瞧瞧,孤身子可有疾?”

他这一月以来,几乎夜夜与晚寻楠共眠。

两个年轻力壮的人,连续将近一月的房事没有怀上孩子,这太不应该了。

晚寻楠的身子没有问题,那就是他的身子有毛病了。

陈太医被他吓得眼皮一跳。

手指哆嗦着扣上了容桓的脉搏。

指下脉象平缓,不沉不浮,绝不是什么绝嗣的脉象。

陈太医快掉的脑袋忽然又稳在了脖子上,大松了一口气,笑道:

“殿下的身子康健,没有任何问题。”

“孩子一事,殿下不必太过心急,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太子妃若是心情不善,也可多出去逛逛,心情好了孩子自然来得也快。”

陈太医开了药方,交给候在一旁的小丫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欲告退。

忽然又想着了什么,回过头来道:

“殿下,也许是当初太子妃失忆时,用了些什么药,才导致难以有孕,殿下需得多注意些。”

叮嘱完全部,陈太医离开得很快。

晚寻楠这才微微偏头去看容桓。

他端正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晚寻楠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只觉得他周身气息翻滚,恐怖得紧。

她有些害怕地裹着被子往里缩了缩,连呼吸都放得轻缓起来。

殿内一时安静得可怕。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一直到小丫鬟端着碗浓黑的药走了进来。

“殿下,太子妃,该用药了。”

这是陈太医走时开的缓解腹痛,调养身子的药。

容桓顺手接过,挥手让小丫鬟下去,空旷的殿内,又只剩了他两。

高大的阴影投了下来,晚寻楠的睫毛颤了颤,蜷缩着尽量让腹痛不那么明显。

两人又保持这样的姿势许久,容桓察觉手中的药已经温凉,才冷嗤一声:

“娇娇是要孤喂你喝药?”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讽刺。

却并不是晚寻楠想象中的狂风骤雨,语气平静得让晚寻楠有些害怕。

晚寻楠抿着唇,掀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接容桓手里的药。

快要摸到药碗时,容桓又不乐意给她了。

一只手扣住晚寻楠的手腕,身子往前微微一倾,带着热意的碗沿就贴上了晚寻楠的下唇。

带着浓烈苦味的药顺着唇隙流入晚寻楠的口中。

晚寻楠被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本想再次伸手接过那药碗的,可是又被容桓一只手扒开了。

动作强势不容拒绝。

晚寻楠就着这个姿势喝着容桓手上的药。

容桓好像在故意折磨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她,冷着眼瞧着她被苦得满眼泪珠,口腔鼻尖都是那股子药味,他才放过了她。

晚寻楠从小就不喜吃苦。

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的药,晚寻楠差点在床上打两个滚。

一杯温水又凑上了晚寻楠的嘴唇。

晚寻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捧着容桓的手咕咚咕咚地喝下。

“这么厌我?”

容桓冷凝的声音忽然传来。

晚寻楠喝水的动作顿时停住了,意识到容桓的质问终于来了,她呼吸一窒,捧着容桓大掌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厌到不顾危险,滑到池边头破血流也要流掉与我的孩子?”

容桓的声音阴沉带着狠意。

眼尾猩红,眼中带着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