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孽子!”

一旁的太监宫女们被天子之怒吓了一跳。

浑身哆嗦着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被皇帝的怒气所波及。

容桓抬起靴子,冷戾的眼看着靴子上的沾上的半点茶渍。

随后半睁着眼,眉目冷恹地朝龙座上的皇帝看去。

抬眸见,眼底是压制着未曾泄露的半点锋芒。

“父皇您年纪大了,气性小些,别哪天被气死了。”

此话一出,殿中的宫女太监们抖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捂着自己的耳朵从未出现在勤政殿过。

这大逆不道的话让皇帝先是一愣,随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桌上,指着容桓的手哆哆嗦嗦。

嘴唇嗫嚅,最后咬牙切齿地冒出了句:

“孽畜!”

他这个儿子越长大,性子就越是偏僻。

曾经容涟还与他同台竞技时,他好歹还收敛着些锋芒。

如今是演都不演了。

他也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了。

暴戾又心狠,让他如何放心将这江山交给他。

对于皇帝的怒骂,容桓不甚在意地掀着眼皮,薄唇轻勾。

“孽畜,带兵围困了坤宁宫,你想造反不是!”

皇帝指着容桓的鼻子,音调升高,厉声怒叱着。

容桓嗤笑了声,细碾了碾指尖。

“造反?”

“父皇真会以最坏的恶意来思量儿臣,儿臣分明是派兵保护皇后娘娘,怎么是围困软禁,又谈何造反。”

说罢,他又意味不明地嗤笑着:

“父皇得多佑自己多活些时日,毕竟只有活着,才能保护得了她。”

“否则,父皇身死那日,儿臣母妃的仇,幼时的仇,都会与她一一清算。”

说罢,他转身。

刚行了两步,又回头睨向气到满面通红的皇帝。

“还有,父皇最好安分些,毕竟您也不想被派兵保护吧。”

话音落,他径直离去。

徒留皇帝满脸愤怒,将桌面上的杯盏香炉全部挥到地上。

“畜生,孽障!”

皇帝几乎把所有难听的词汇都骂了个遍。

下方的老太监颤颤巍巍,又惊又恐。

如今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太子殿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皇帝的权利逐渐被太子架空,朝野众臣唯太子马首是瞻。

太子如此出言不逊,除了将皇帝气得七窍生烟,皇帝半点法子都没有。

毕竟如今的太子大权在握。

若是真的造反,皇城无人敢拦。

此时不动,无非就是图个名正言顺罢了。

下首最年迈的老太监往前跪了半步,低声劝慰道:

“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砰!”

皇帝将手中的笔飞了出去。

“真是放肆,都要骑到朕脑袋上撒野来了。”

他与太子的关系素来不算好,可以往哪次太子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如今他是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公然与他反目。

老太监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一声不敢吭。

好在很快有人来拯救了他。

容桓出去时,正好与容涟撞上。

容涟顿了脚步,抬着有些阴鸷的眼,看似恭敬地拱手朝容桓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