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哥!”谢晴雪豁出去,扯开外袍把自己送到他怀里,“你想要什么?你想要荣华富贵吗,我攀上高枝也不会忘了你的,我会找王爷说情让他提拔你,还是说你想要我?”

黎离在府中确实对他有些意思,只不过见了他几次委身于猥琐肮脏的家丁便倒尽胃口,如今看他一身华贵衣料,人靠衣装,加上与王妃相似的面容,方才显出真姿色来。心下虽鄙夷,眼神却在他雪白的胸脯看了几个来回方止。谢晴雪窥见他犹疑神色,自幼在男人裤裆底下滚大的他再熟悉不过,忙又把衣裳往下扯了扯:“黎大哥,我知道你是念旧情的人,你能救我一命,我保管把你服侍得跟王爷一般”

院外扬起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大笑,谢晴雪与黎离俱是后背发凉。

南陵王信步走开,看着他二人奸夫淫妇的样子,笑道:“本王竟不知自己何时多出个兄弟,能在王府内与本王平分秋色。”

谢晴雪面如土色,来不及整理衣衫便跪下,磕头如捣蒜,口中直喊恕罪。黎离暂且冷静了一下,不慌不忙跪到八尺开外,“奴才拜见王爷。”

南陵王和颜悦色地唤他起身,对地上的谢晴雪视若无睹,由着他把自己磕得鲜血淋漓:“本王记得你之前是王妃府内管理书房的,颇为能干,这些年王妃珍爱的藏书,有赖你打理操劳。”

黎离心中未必不慌,只是他转念一想,南陵王只看到谢晴雪衣衫不整抱着他,他大可以直接把罪名推给谢晴雪,就老老实实答话:“王爷谬赞,奴才只是尽力而为。”

南陵王不慌不忙跟他唠了几句,句句不离王妃生前事,等到黎离大概放松下来,才用脚踢了下地上的谢晴雪:“你以前在王妃府上,可见过此人?”

黎离定了定神,回道:“禀王爷,数面之缘。”

“此人在府内也是如此?”

“略有耳闻。”黎离听着谢晴雪磕头的声音,已经心如止水,“此人的生母就是狐媚惑主,以卑贱之身产下私生子,那年家主父孝未除,可怜他母子二人无依无靠,暂且继续留在府里,谁知人心不足,他母亲见做不成通房一气之下竟病死了,此人缺少教养,动辄卖身求荣,恬不知耻。”

谢晴雪的磕头停了,他发现自己再磕下去也没用,因为黎离把他的路全都堵死了。

孝期怀孕,母亲病故,桩桩件件全是事实,又不全是事实,但谢晴雪无从辩起,且不说除了他没人相信母亲是被家主强迫才怀孕的,自己为了过活卖身是不争的事实,之前南陵王的态度就摆明了不会为他出头,如今黎离这一通,把自己之前为了求饶极力美化过的说法彻底揭下了遮羞布,王爷若还能容下自己,除非是圣人再世。

南陵王却反问道:“这倒奇了,本王之前派人去府上探访此人底细,怎么听起来似乎还好,不似你说得这般。”

黎离道:“奴才也是耳闻,此人与奴才并没什么交集。”

其实到这一步,黎离已经开始冒汗了,如果南陵王再问下去,就会发现谢晴雪之所以卖身求荣,是自己一开始威胁了他,这事原本可大可小,谢晴雪不重要,但试菜一职关系到主子的性命,他今天可以因为谢晴雪而徇私,说不准哪日也要因为南陵王而作伪,轻则撤职,重则问斩,没有主子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下去吧,有些话我要单独问。”南陵王对这个问题似要拿起又轻轻放下,“有什么误会,本王自会弄个清楚。”

“是,王爷清明。”

谢晴雪浑身发抖,感觉到南陵王拎着自己的衣领子,轻轻松松抓进屋里关上房门,心里已经想好了死相。南陵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不咸不淡地吩咐他:“衣服穿好,像什么样。”

看着他手忙脚乱穿衣服,南陵王问:“谁告诉你,受了欺负脱衣服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