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如今本来就不是奴才。”谢晴雪傲然道,“王爷娶我进府为妾,再不济也是个续弦,今时不同往日,你见我为何不拜?”

“续弦?”黎离嘴轻蔑地动了动,“第一夜洞房就被赶出来的续弦?”

“王爷只是不喜欢我睡在王妃卧房,他二人伉俪情深,我还是明白的。”

“你也知道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黎离点头,“你既知道,怎么还如此迫不及待要爬你王妃姐姐的床?”

“王妃姐姐?”谢晴雪笑道,“她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弟弟吗?”

“我在府中为奴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我有这么个姐姐呢?那时候人人视我母子如蝼蚁,把我踩在脚下糟蹋,家主也不曾出来认我这个孩子,怎么如今你还替我念起亲来了?劝你还是谨言慎行,我怎配有王妃这样金枝玉叶的姐姐,你我二人私下说说也就罢了,给王爷听到,仔细你的皮。”

谢晴雪说着说着已然宽衣解带,赤裸裸地进了热水,不顾还有个黎离在面前杵着,开始清理腿间的狼藉。黎离看清他一身欢爱痕迹,脸沉得更阴:“不知羞耻。”

“羞耻有用吗,你有羞耻,你能得到什么?”谢晴雪把热水拍在胸口,热气氤氲,似醉似醒,“我只知道我要是知道羞耻,早该死了千百回了。”

“你在府内继续安分守己做你的家奴,难道能死吗?”

“那我要靠谁来救我呢,靠你吗?”谢晴雪反问,“靠你在别人糟蹋我之后给我披的衣服?靠你在我被堕胎之后请的大夫?还是靠你那点微薄的月钱,攒上几辈子给我赎身?”

黎离念及他过往不幸,心软下来:“我说真的,晴雪,你若是愿意继续在府里熬两年,我完全可以劝说老爷把你我都放出去,我自跟随老爷起已有十余年,他念及旧情,会答应我的请求。但凡你愿意再等两年”

“等不下去了。”谢晴雪断然道,“再等下去,我会死。”

黎离听他如此果决,问道:“你也随你母亲的病吗?”

谢晴雪生母无名无份,一直拖到分娩,仍在府中做重活儿,生下谢晴雪后连个通房名分都没有,还要被众多奴仆欺辱,心气郁结,最终重病不治。谢晴雪却摇摇头:“我没病,有人要我死。”

“老爷?他怎么会……”

“他糊涂了一次,当然还会糊涂第二次。”谢晴雪道,“你觉得他怎会那么好心给我堕胎药,当然是因为那孩子可能是他的孽种啊。”

黎离此时此刻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种令人作呕的感受,谢晴雪此刻活着,却还不如死了。他本就看不起谢晴雪自甘堕落为府中暗娼,只是觉得他迫不得已,走投无路至此,也不忍苛责什么,如今这贱货居然勾引到自己的生父结下孽胎,为了苟且偷生还借着与亲姐相似的容貌嫁入王府做续弦,真真正正称得上不择手段。他回过神已经闯入内间,给谢晴雪的脸来了一耳光。谢晴雪毫不在乎地仰起下巴:“我以前做家奴动辄掌嘴几十下,还在乎你这一巴掌?”

“狼心狗肺。”黎离痛心地看着他这副模样,“王妃品性高洁,皎若明月,怎会有你这么个下流的兄弟!”

“说了多少次,王妃不认我这个弟弟,我也不认她这个姐姐。”谢晴雪还是一脸无谓,不知是因为挨打还是浴桶蒸腾的热气,他的脸红得厉害,“你要怎么爱她敬她,那是你的事,我又不稀罕做什么明月,我只是个续弦,只想安安稳稳有个地方,供我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昨晚的打挨得值,谢晴雪站在房门口,看着家仆们来来往往摆放王爷的赏赐,内心不无得意。

南陵王一开始注意到了他与王妃极为相似的容貌,就打定主意要让他做个床上的替身。王妃故衣都请工匠仿制了一模一样的给谢晴雪穿,摆件爱物能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