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有家这种东西吗?

有的时候将东西看的深入了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再美丽的美人一旦扒开血肉,依旧是血淋淋的令人作呕。

可如果你不往深入里面看,只看他美丽的外表,多让人心情愉悦的好看啊。

陆离从来不喜欢自己的生日,前世不喜欢,今生也不喜欢。

他好像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期待中、被充满爱意迎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

哪怕今生从不少人那里,听说过自己父亲仿佛为爱痴狂的一些表现,但如果增添上“就当她死了”一起来看,那可太难堪了。

陆离也不喜欢过年,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有那么多的讨厌情绪,可能是因为除了跟着张角出去的那一年,每年都几乎是一样的吧。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在所有人的热闹中被映衬的格外显眼,像是混迹在人群中的小丑。

哪怕擦掉了脸上的油彩,穿着正常的衣服,看起来比正常人还要正常,但他只要抬手,总能摸到自己圆圆的红鼻子,然后真切意识到,不管自己扮演的多好,依旧是小丑。

所有人好像都在快乐,哪怕活的艰难的百姓,一过年好像心情也能上升一个度,带着一种又活过了一年的快乐,带着对新的一年的期盼。

陆离会忍不住为他们的快乐感染,也不由仿佛被熏染出了几分快乐,但转瞬又变成一种对自己的质问。

人人都能快乐,怎么就你不快乐!

人家缺衣少食、朝不保夕的能够快乐,你一个衣食无忧的在这里矫情什么?

可别人都能快乐,我的不快乐就成为罪过了吗,我连不想要快乐都不行吗?

没有人指责他的不快乐,但陆离难得的想要跟自己较劲。

他有些时候会自怜自爱,恨不得将所有好的都给予自己,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幸福快乐的人,才不要管别人的死活。

但有的时候属于社会动物的那种社会性涌上来,又让他这种自我给予有种说不出的狼狈。

他总是好的不够彻底,坏的又不够透彻。

这个世界或许对他不够友好,但他在某些时刻对自己也没有友好到哪里去。

陆离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太闲了,但凡此刻有个人拿着刀都要砍到自己身上来了,他决计不会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很被人砍比起来,他还是在这里胡思乱想比较好。

陆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拿着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划拉着。

等到他想完,低头一看,自己似乎画了一朵花,一朵很眼熟的话。

身侧传来了郑玄的声音:“这似乎不是大汉的花朵?”

陆离:“是啊,不是大汉的花。”

他侧头看向对方:“先生不是正在给友人回信吗?”

那一大厚摞的信,哪怕一封只回复一个“阅”字,也不是这么快能够回完的。

郑玄在对面另一块石头上坐下:“再多的信,总有回完的一天,人总不能被信给束缚住。”

陆离沉默片刻,将手中的树枝竖在一旁。

“先生,如果帮助一个人,必然会伤害到另一个,该怎么选择呢?”

郑玄没有说那就努力又能帮助一个人又不会伤害到另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说:“做自己不后悔的选择就好了。”

陆离又问:“如果两个都会后悔呢?”

郑玄:“那就选择让自己后悔少一点的那个,选择让自己的不悔多一点的那个。。”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道理其实早早就都写在书中了,可真的所有人读了书便真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