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可丝毫不妨碍刘协在听到这话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陆离:“臣言先帝从未向我托付后事。”
别管当年存不存在暗示,实际上当时说道自己两个儿子的时候,刘宏就是对陆离说过,不必对他保证什么,不必为他去做什么。
刘协豁然起身:“侍中此言,乃诓骗天下也!”
之前陆离说的只做先帝侍中的话,明明是谎话,刘协却相信了。
此刻说的是实实在在的真话,对方却觉得陆离在说谎。
所以说,真相从来都是些残酷的丑陋东西,何不蒙着漂亮的虚假骗骗自己呢。
刘协不愿意骗自己,却又悲哀的意识到这种听起来令人难堪的荒唐事情,反而比那些能够让人理解的情况更像是真的。
谁能想到一位皇帝临终前与自己爱臣言语时,竟然不与他托付后事。
这种让人想都想不出来的剧情,反而更像是真实发生的,要不是真实发生的,你如何能够想象到这种事情呢。
可如果这事是真的,当初那块带着兵权意味的玉佩,便极有可能是父皇留给对方防身的,可对方用来救了他们,一次又一次面对董卓不让分毫……
其中忠奸之辨,刘协只道:“我知侍中心有天下,何以弃我选他?”
陆离冷笑:“陛下口中之‘他’,所指何人,莫非是刚刚迎奉天子逃离饥乱的曹孟德吗?”
不等刘协言语,陆离只道:“我闻陛下妃嫔中有两位贵人,一位姓伏,一位姓董,倒是该恭喜陛下。”
刘协:“侍中?”
陆离可不是要拿着女子说事,他要说的是东汉自有国情在此的组成部分:“正该恭喜陛下,外戚终于再登朝堂。”
刘协却道:“董卿非我从民间拔擢,亦与后宫嫔妃无关,此一路护我之忠臣。”
陆离说了两个,刘协却只说了一个,而且他一点都不明白,陆离说的重点从来不是对方跟以前的外戚一不一样。
外戚的过去是杀猪的,还是世家出身这些都不重要,在他成为外戚的那一刻,他就只是外戚了。
而且董承本来就是董太后的侄子,板上钉钉的外戚没跑了。
陆离只说:“陛下今日所为,可是与他无关?外戚进言,令陛下行离间于忠义功臣之举,此忠臣所应为?”
“便是董将军护驾有功,曹州牧迎驾莫非有过,陛下偏听偏信,此明君所应为?”
“望陛下慎之。“
语罢,陆离拱手一礼,拂袖离去。
刘协以前听说对方跟自己父皇这么搞,还以为两人是在玩什么“情趣”,结果大家说陆侍中脾气不好这是真的无差别攻击,说翻脸就跟你翻脸的。
以前刘协作为需要帮助的故人之子,见到的大多都是陆离善意柔和的一面,如今他只作为陛下,甚至是做出了不当举动的陛下面对对方,倒是当真感受到了对方那份咄咄逼人的攻击性。
但他又确实感受到了那份隐隐存在的怒其不争。
刘协下意识的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伸出手,喊停的话题还不曾说出口,就见走出几步远的人突然停下,转身对着自己一拜。
他还以为陆离改了主意,正带着几分暗喜唤了句:“侍中。”
却听到对方说:“此次前来,固有为陛下之征召应对之意,亦有他念,我闻陛下自长安至洛阳,一路遭遇蝗灾兵乱,困苦饥乱,见者颇多,此为真否?”
刘协:“确系如此。”
陆离再问:“既然此事为真,此番见面,陛下何不发一言以问百姓?”
此言,好似质问,好似失望,又好似提醒。
刘协不由想到当初自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