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窒,“那你不要跟我比,跟鹏飞哥比,就好了。”这样一来一去的实在不像样,一个不留神,我觉得自己拿梳子的手抖了一下。

他不以为然,“稍微炼炼不会讨你嫌的,放心好了。”

说罢吹风机吵起来,他沉默地给我吹头发,他比我高,拿着吹风机时风可以很自然地从头顶落下,我的自然卷不好打理,得先梳通,吹得时候也沿着只能一个方向顺着毛流吹,稍微着急起来毛躁一点,头发便要打结成团,其实该剪剪掉了,这样实在浪费工夫。

手偶尔碰到一起,然后瞬间又分开,谁都没有迟疑,只是单纯吹头发而已。

吹风机吵得我的耳朵痛,停下来时他感叹了一句:“真辛苦。”

“刚洗完又是一身汗,下次不要进来,我光着吹,能凉快一点。”

叹息声落在脚边,似乎卷起了两根落发,有些暧昧不明的痒,他说:“好。”

想要独立

想要独立

夏天去得很慢,某天晚上跟万江从进学塾里出来时突然要抱着手臂取暖,秋天就来了。

我们这些考生没有赏红叶的心情,每天就是背书、写题、改面试稿。

好在我不算一个有志向的人,除了学习也没有别的可做的了,所以很投入。我跟万江打算上同一所大学,念同样的社会学系,这是他的选择,我不过人云亦云,可每天也斗志满满,跟真的高三学生没两样。

冬天到了之后,吴优偶尔会从外面带回来很强烈的“异味”酒店沐浴液的陌生味道。

那股味道被拢在他的外套中,一回来就被空调吹散开,他会很快去洗澡,睡前帮我过一下面试稿,我们的交流更少了,有时候周末他会一直外出,圣诞节那天,他去跟女友约会了。

我跟万江在他家吃肯德基喝可乐,他的家很小,我看过《四叠半神话大记》,他的房间就那么大一点。他说一般单身留学生都是住这种大小的屋子,我是因为沾哥哥的光才有那种光鲜亮丽的公寓住,我不否认,吴优的确对我帮助很大,只是正因为我们是亲兄妹,所以我才没理由拒绝。

圣诞节时期的肯德基里没有炸鸡只有烤鸡,我们吃了一半,都觉得没有主食实在有点缺憾,就跑到中餐厅去吃饺子和拉面了。

吃完饭沿着鸭川吹冷风,我俩手挽着手,大概也挺像情侣的,一点也不显眼,万江心情有点沉重,忍不住一直叹气,这种丧劲儿会传染,我俩你一声我一声地叹气,愁啊,愁得抬不起头。

他问:“吴律,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我故作轻松地说:“明年再考。”

说得轻巧,其实考不上多他妈丢人啊……

他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着急。”

万江就比我大一岁,却很喜欢装沧桑,我家那位比我大十二岁的中年人,每天早晚瓶瓶罐罐抹一遍都得花个十分钟,生怕早生华发,我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活得这么矛盾,总爱做一些与年纪不相符的事。

我闷闷的说:“我很想独立。”

“我看你哥对你挺好的,干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