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地扫了周檐两眼。他长舒出一口气:“呼!清爽多了。”接着哗哗拽出一大堆卫生纸,在自己臀缝里头浮皮潦草地揩拭了几下。

随后赵白河以极快的速度麻溜穿好自己的裤子,字正腔圆地甩下一句“那我先走了,还得去帮我爸挡下酒”,开了隔间门就往外头走。

周檐反倒是成了还在事后愣怔的那个,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错愕地看着做完爱就火速回神离开的赵白河的背影,本能地喊了声哥,叫住了对方。

赵白河侧身回来,眼神平定地等周檐的话。

周檐却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能说什么,他抿着嘴唇嚅嗫一阵,只讲出一句没滋没味的:“少喝点。”

赵白河只是往后摆了摆手,连话都没回一句,转身就走了。

被留下的周檐眼神空泛地坐在敞开的隔间里的马桶上边,觉得身上一时间有气无力得很。

隔间里头若明若暗的淫靡气氛还未散开,周檐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左手心里留着个淤肿的咬痕,右手还有没擦干净的赵白河的体液,黏答答的。

他往旁边摸索想再拿纸擦一擦,却啥也没摸到,定睛一看,卷纸已经被赵白河刚才大手大脚地全扯光了。

揉着眉心站起身来,周檐极富公德心地、像个任劳任怨的保洁一样把隔间里头打扫干净,才走到外面去洗手。

他想:这次就这样结束了?

茫无头绪地往着宴会厅方向走的时候,周檐在酒楼的走廊里又和赵白河迎面撞上了。

他表哥此时正和一帮子男性亲朋挨肩搭背拉扯着同行,大声笑言着“咱们哥几个不多说,今天必须血战到底!”。这群人很快便和周檐擦肩过去,赵白河混在人堆里,也压根没有看到贴着墙脚走路的周檐,

赵白河领带有点歪,还尚且维持在刚才周檐帮他扯松的形态,黑色的西装外套下摆沾着发白的可疑水渍。周檐今天第二次目送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赵白河屁股里估计还留着自己的精液。

这该算什么呢,刚才醉了酒缠着要做爱的时候情深意浓,拥抱亲吻,说着想他喜欢他要和他干一辈子,此时却又嚷嚷着要去和别人血战到底。

周檐不想再看了,回到人去楼空的酒席厅,拿起自己来的时候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和围巾。

他边穿外衣边等向下的电梯,想着:这次就这样结束了。

补充一下:血战到底是一种麻将玩法(笑)

[1]时间

周檐这次吃完席并没有直接坐地铁回大学,而是沿着江边的人行道走了一阵。好不容易来市中心一趟,剩下的这些时间他刚好可以顺路去个地方看看。

宽阔的大江从城市高楼林立的繁闹中枢奔流而过,穷年累月地带来湿漉漉的新鲜水汽。这里的年平均日照总量不足1000小时,还几乎尽数分布在了夏天,冬季的阳光珍贵吝啬,今天自然也是没有的。

气温本身不算多低,但江风很大,吹起来便有些凛冽。对岸的观景台上人头攒动,近些年网络发展迅猛,很多在本地人眼里司空见惯的都市风光经由各种短视频一传播,居然也趁势打造出了好些不知所谓的网红景点。

周檐并不去景点,而是按下了人行道横道边上的过街按钮。

他兜里的手机在这时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

运营商祝他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