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年你想起过我么?”没等萧凌云回答,他便接着道,“那些日子我常会做梦,梦到你回来找我了,梦里我有多开心,醒来就有多痛苦。但我虽然痛苦,却并不绝望,因为我相信有朝一日,定能与你重圆,可如今,可如今……师父,别丢下我一个人活着。”

萧凌云听到他这么说,心如刀割,仿佛有种越过师徒界限的感情隐隐涌动,几乎抑制不住冲动,要答应他:我不走,我要陪着你活下去。

但他毕竟比小徒弟多活了十几年,一双冷眼,看惯悲欢离别,深谙能共患难易,同富贵难的道理,试问哪个仙尊会不娶妻,不纳妾呢?

不是不信任徒弟,只是人性使然。

转念间,便打消了那念头,温声道:“抱歉,为师明明答应过你不再让你伤心,却总是做不到。”

他喜怒不行于色,那些恶意揣摩的阴暗心思,小徒弟全然不知,反倒安慰他说:“不要这么说,师父,这不是你的错。”

他知道自己这消沉萎靡的模样太难看,怕招人厌烦,便打起精神,强逞笑颜,不知在对萧凌云说还是对自己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有办法,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萧凌云见他展露笑颜,以为他想通了,便没在意。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装作没事,彼此宽慰。

接着十几日,杨迹夜里都待他温柔至极,没再强迫他,只是软磨硬泡,他最后都半推半就地应了,白日则派人打探移花之事,又召见陈星栾好几回,了解越深,就越绝望。

树欲静而风不止,南方又有不安分的门派叛乱造反。

杨迹晨会都不参加了,哪有心情打仗,不听萧凌云劝说,派林夏前去镇压,仅拨了不及百人,他自己打仗带人少,就觉得别人也够用,林夏倒没说什么,只是请求派晴虹为都督,辅佐出征。

萧凌云知道,林夏跟他虽久,心思缜密,却是降臣,平日谨小慎微,怕战败受罚,又怕战胜招致谗言,便以同杨迹亲近的晴虹为主帅,替他背锅。

此番心思,杨迹却不知晓。

他向来强势,反应迅速,此次没有亲征,无异于示弱,不禁令人浮想联翩,传言四起。

有人说,徒弟随师父,萧凌云也是二十三岁前骁猛善战,从此一蹶不振。

也有人说,徒弟随师父,萧凌云也是外战在行,内战一塌糊涂。

那些人从来扒高踩低,趋炎附势,杨迹也没往心里去,一门心思搜寻川鹭花,每到一个地方,就是空欢喜一场当年药王谷鼎盛,网罗天下药材,皆被魔君烧毁,世上已无现存的川鹭花。

但当他听到有新的消息时,又忍不住相信,前往找寻。

总是盼望着,万一是真的呢?

他不在,没人镇得住那些将领,仙盟好似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空荡荡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

没多久,萧瑾也按捺不住,找萧凌云询问,仙盟空旷清冷,两人便在山下最近的明城酒楼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