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陋巷箪瓢乐,留得贤名万古扬。

昔日俞伯牙遇钟子期,弹奏的正是这曲叹颜回,遂引为知音。他们不约而同弹出这曲,仿佛心有灵犀,萧凌云不由抬眸望他,却见杨迹也在看着他,不由相视一笑。

恍惚间,又似回到当年天水湖畔,师徒和睦,情真意切。

曲毕,杨迹主动帮他将古琴收进琴囊,搁到船头,萧凌云心不在焉,仍是忍不住问道:“徒儿,陈家来的是谁?”

答是陈星栾,自称能医好大将军师父的手,但须等上几日。

这陈星栾本名陈玹,字星栾,乃陈宪之第九子,是天生痴傻,长兄死后,却一改痴态,雷厉风行,迅速把持洛京天牢,刑讯拷问,手段毒辣,没有他撬不开的口,便是铮铮铁汉,也颤抖求饶。而今陈踪重伤,其他子嗣不在身旁,沧海间要务自然落到陈星栾的身上了。

他们的关系不止于此。

陈宪之喜欢娶寡妇,而陈星栾的母亲,正是他父亲萧玄的妾室,也是他八弟的生母。

这个小孩,大多时候他是无视的,但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心里便不是滋味了,尤其是他的名字,陈玹。

这就让他更不痛快了。

霸占他父亲小妾,生下儿子,还用他父亲名讳,不是炫耀吗?或许占有旧主的女人,更让他感到刺激吧。

杨迹好奇道:“师父,你说为何他的长兄一死,他的痴症便无药自愈了?”

萧凌云对他家的事了若指掌,呵呵冷笑道:“因为原本就不是病。陈家子嗣众多,骨肉相残,陈宪之长子背后是逍遥宫,纵容得暴戾跋扈。他家老三机敏宽厚,却胆小怯懦,在他诬陷欺辱下,惶惶病逝。而陈星栾生母是药王谷之女,药王谷在帝君时期便已灭谷,倚靠萧家,后转依附陈家,陈星栾的地位可想而知,不装疯卖傻,如何活到现在?哼,他家唯一有资质的只有第三子,可惜,天要亡他!”

杨迹若有所思,等他说完才阴沉道:“师父,你现在是我的人,还叫他帝君是何意思?难道你还想回去?”

“……”

他慷慨激昂讲了半天,徒弟就只听到帝君两个字,其余的都不关心吗?难道在强者眼里,这些都不重要吗?

他不明白了。

却见徒弟面容沉峻,将要发作,曾经关在黑牢里被狠狠教训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忙柔声哄道:“当然不是,为师只是叫惯了,师父和他,不过是彼此利用,对你才是真心的。”

这话倒不假,他答应称臣,魔君帮他抢回仙尊之位,然二十年了,他连仙尊的影子都没摸着,思来想去,还是徒弟靠得住,长得俊,有权势,骁猛强大,要什么都肯给他。

杨迹阴鸷地盯着他,好像在思量他的可信度,哼的一声:“算啦,我知道你是没办法……但你也的确可恨,师父就是欠调教!”虽然这么说,却毫无芥蒂地靠进萧凌云怀中,那是从小到大只属于他的位置。

他长大后,已高出一截,要低头弯腰,才能埋进肩窝。

萧凌云被他欺负得太过时,也会有点怨言,但徒弟只要一撒娇,亲近自己,便觉得整颗心都像浸在糖水中化开,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愿意摘下来给他,不禁难掩喜悦,亲了亲他发顶,怜爱地问:“徒儿呀,这四年来,你可有遇到开心的事?”

杨迹星辰似的眼眸有一丝黯然:“也有呀,攻下一座城,交到新朋友,都会开心。但是,只要想到师父不要我了,那开心就会消失,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似的。”他低头搂住萧凌云,在他脖颈又亲又咬,眼含笑意:“我很高兴,师父如今在我手里,任我捏扁搓圆,再也不能离开我啦。”

他说话时,手不老实地在萧凌云身上胡乱摸去,一会扯动他的乳链,一会揉捏他的性器,四处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