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温柔,而是在享用猎物前,狎戏一番罢了,抖得越厉害,几乎脱口求饶,但因好友在场,改为摇头,用眼神示弱,盼他息怒。

杨迹对他的惶恐视而不见,轻描淡写道:“师父朋友遍天下,想必今日是不够你见了,不如再跪几日吧,这枷锁,也接着戴吧。”

此话如晴天霹雳,萧凌云当即溃不成兵。

他实在熬不住枷刑示众,这两日战战兢兢,服侍讨好,未敢有半分违逆,忍耐着不敢求,今日清晨,杨迹总算松口,答应解除身上刑罚。他满怀期待,以为终于能解脱了,不想等到的却是轻飘飘一句话,残忍地把他打回地狱。

他万般绝望,很想跪伏在地,向徒弟哭泣讨饶,向他保证,无论怎么伺候都愿意,想玩什么花样都答应,只要能饶过他,卸下枷锁。

他十二岁遭难,忍辱负重,殚精竭虑,心里岂能不悲?但从不轻易落泪,怕遭人耻笑,怕萧家蒙羞。可自落进徒弟手里,他每晚都会哭到喉咙沙哑,不把他欺负到哭,杨迹是不会停手的。

他在徒弟面前,早就没有任何颜面,但有外人在,便故作矜持,满含哀求地望着杨迹,无声乞求。

可任凭他望穿秋水,杨迹就是不为所动,不肯收回成命。

两人没有只言片语,暗潮涌动,一个哀求,一个冷漠,燕霜州怎会看不出其中蹊跷,忍无可忍,呵斥道:“杨迹!你当着我的面,就要欺负你师父吗?”

杨迹毫不在意地笑笑,垂眸瞧了瞧萧凌云,施施然问道:“师父,我欺负你了吗?”

萧凌云道:“没有。”

杨迹面色微沉:“不要说谎。”

萧凌云坚定道:“绝对没有!”

杨迹英挺的眉间含了点笑意,似是满意,暂时放过他,淡然道:“听到没,燕叔?他犯的罪行,哪件不让他死上千万回?我既没杀他,也没砍他手脚,只是让他跪两日反省罢了,有何不妥?你管不住他,以后我会管束。”

萧凌云教徒弟未有条条框框,听闻这放肆的话,不以为忤逆,何况杨迹是仙盟大将军,他是阶下囚,罪行累累,被他管束,理所应当。

然仙门最尊师重道,弟子当毕恭毕敬侍奉师父,燕霜州哪见过这种徒弟,手指一抬,佩剑白虹应声出鞘,声色俱厉道:“住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敢说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可知欺师灭祖,乃是死罪?”

剑锋清寒,剑意激荡。

杨迹未动兵戈,静立在万千道剑气中,朔风四起,呼啸涌动,他的衣角却纹丝不动,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