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缩在一角,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闻言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凯文在旁边如坐针毡,愧疚地哑着嗓子道:“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让兰斯阁下……不该让他一个人去冒险的。”

黑衣首领回头看向黛安娜,忽然道:“小姑娘,你很像以前的我。”

黛安娜从惊惶中抬起头,怯怯道:“什么?”

“被人保护着,柔弱,纯真,楚楚可怜,就这样年复一年,却以为那叫忠于自我,自己天生就该这样。”

首领轻轻一笑,电子音将这笑声处理成一股很奇异的波动。

“是不是曾经有人对你说过,弱小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会保护你?”

黛安娜:“啊……”

“说那种话的人八成都是骗子,”首领幽幽道,“如果你相信了,当某日他离你而去……”

“不会!你――你胡说!!”黛安娜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弹了起来,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怒道:“不许说……”

“人最纯真的时期是婴儿,但婴儿只有长大才能成人。”

首领只是淡淡道:“如果你也有想要保护的存在,就不能再安于现状了。”

“?”莱安莫名其妙地侧过头去,嗓音冷沉,“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本能地不喜欢首领这种表述,又担心刺激到姜见明,这只残人类已经做了太多“不安于现状”的事。

反正和首领拌嘴也不是第一次了,皇太子很自然地继续:“只要……”

首领却突然转头,气息猛地凛冽下来:“凯奥斯!”

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万般情绪在挣扎,但是黑色面罩遮住了所有的表情。

皇太子怔了一下,这是怎么了,无法判断。

本欲说的话语被打断了,他想说的是――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当然有资格保护身旁的人,让他们活得纯真自在。

却听见首领叹息一声,轻轻道:“先管住你自己的皇太子妃吧,小殿下。”

……

赛克特家的宅院内。

唐娜离开之后,卧室恢复了安静。谢银星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沿上,独自晃着小腿。

她哼了一首最近流行的歌,又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小手枪,把玩了一会儿,但很快就百无聊赖地放下,闷闷地鼓起了腮帮子。

或许因为她还太小,很多事情弄不明白。

比如,那么亲善的劳伦阁下究竟消失去哪里了,为什么妈妈开始日益消沉,接下来她又要去和兰斯家的那位哥哥说什么。

这明明就很奇怪嘛,谢银星暗想。

妈妈和兰斯阁下,难道不是刚刚一起在皇宫参加典礼的吗?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呢。

谢银星又纠结了会儿,忽的从床上蹦了下来。

西厅,她知道有办法可以从外头进入那里。

这可不是做坏事,都怪妈妈天天不理她,她才忍不住好奇想去偷听的。

接下来的事情轻车熟路,谢银星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跑出了卧室。外面天气很好,一切正常,她在花园里跟爷爷打了个招呼,拐进一条小路。

随后,女孩儿钻进了一从三色堇的下面,拍拍那片“泥土”,一块单边足有一个成年人手臂宽的正方形钢板就露了出来。

贵族家的大宅子常常有这种密道,是遭遇突发事件的时候逃生用的,如果人被困在宅院中,从这里可以直通外面。

而意外的是,谢银星才轻轻地推了一下,那块钢板就滑开了。它居然是没有被盖死的。

谢银星疑惑地咬了咬下唇:咦,难道有人从密道里进去过?

难道说,妈妈刚才是从密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