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

“绝没有可能有人在看过了电影之后,对你的表演抱以轻飘飘的定论,大谈方法派,体验派,bala,bala,诸如此类夸夸其谈的东西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在任何时刻当然都是严肃的,有学术探讨价值的,但是在雪青这个角色前,它们变得轻浮。”

他拿着话筒,目光直抵人心:“我相信,你也绝无可能面对采访,侃侃而谈自己这场戏是怎么设计的,那场戏是怎么沉浸状态的。我想听听你的艰难时刻。”

这是一个很敏锐的开放性问题,直接关乎到应隐在这些刁钻古板的学院成员前的第一印象。

其实有很多安全性的表达,一瞬间五六七条地在应隐脑中冒出。这是作为明星长年受训后的基本素养。

风在山谷间游走,发出沙沙的摩挲声。有一只明黄色的瓢虫爬到了应隐的裙子上。

应隐拿起话筒,在听众的等待中,她说:“是拍第一场吻戏的时候。”随即自己笑了一下,“抱歉,这个回答似乎显得既不敬业,也不专业,但确实是我最艰难的时刻。”

雷姆·文德斯轻轻蹙眉,身体前倾:“为什么?据我所知,你们是先拍了数场身体戏后,再拍吻戏的。无疑冒犯,但难道吻戏比身体戏更难?”

应隐略略颔首,看了栗山一眼后,道:“因为在这些吻里不能有应隐的成份,而只能有尹雪青成份。我想,这就是我涉过刀锋的时刻。”

“你似乎做到了。剔除自己。”雷姆·文德斯舒展开眉头。

“我原本做不到,或者说不愿做到,但回头有路,片场的灯光外,我先生一直站在那里。所以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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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柳赖德落幕时,媒体刊发的通稿十分简洁:

【栗山携应隐亮相特柳赖德,新片《雪融化是青》展映】

不怪媒体无可书写,因为特柳赖德没有主竞赛,也没有奖项。

只有业内默默地关注。

因为是香港出品的电影,终归还是香港电影人要敢说一点:

“入围特柳赖德片单,可以完全冲淡先前威尼斯沃尔皮杯折戟所带来的阴影当然,抛开影后桂冠不谈,雪青在威尼斯的表现其实是势如破竹,很成功的。特柳赖德的展映非常关键,它帮助电影在北美建立声势,并在学院成员中留下印象。”

“但是,从历史来看,华语片也不是没有走到过特柳赖德。”

“很少,如果我们放眼整个亚洲,你会看到走进特柳赖德的作品,到今天都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历史留名了。”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雪青这部片可以在北美走得更远。”

“我知道你是指什么。(笑)这是一条漫长的阵线。对于颁奖季来说,现在才九月份,只是刚刚开始。能走多远,质量和公关都很关键。质量是船,公关是势,船乘势,破浪成风,无船之势,那就是阵空的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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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电影节是秋季影展的尾声,也是这些里号称最前卫、时髦、锐意的电影节。片单在8月份既已公布,它不怎么受国内舆论关注,因此只在通稿里一现。

应隐原本是不出席的,但已经到了特柳赖德,缇文把她拐到纽约便很水到渠成。

从特柳赖德到纽约的飞机,全剧组大睡特睡。来时多兴致勃勃,走时便有多行尸走肉。空姐服务头等舱,欣赏各种睡姿横七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