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连叶瑾这样的女人都没有看穿。

但她的眼神是茫然的。将门本能地合上,又本能地走回公寓客厅,本能地在沙发上坐下,继而躺下。

本能地微蜷侧躺,将一枚抱枕抱在了怀里,由松至紧。

净身出户。放弃几千亿的继承权。

净身出户。放弃几千亿的继承权。

应隐将这两个欠缺主谓宾的短语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对这些字眼感觉陌生起来。

净身出户。放弃几千亿的继承权。

他有多少钱?总而言之,一亿一亿的,不当回事。几千万几千万的珠宝,不过是哄个开心。

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走到哪都众星拱月、高高在上,别人仰望他,崇敬他,鞋底不沾尘土,手指不染烟火,所有的权势都可以为他打通,所有的财富都不过是过眼数字,他对全世界都意兴阑珊,因为不必争取就能拥有。

又想到在德国的那一晚。

她说,“商先生一场恋爱谈得这么小气。”

应隐在此时此刻笑出了声,笑容释怀、天真,像个小女孩,望着天花板的双眼很明亮,眼尾湿了也不管。

那时候看不懂他唇角的那抹笑,现在懂了。

她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面,不懂他情深似海。

为别人。

·

私人公务机从宁市机场起飞,首先前往英国。

商邵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应隐主动找他。

一天。

两天。

三天。

他自认为是一个拥有充沛耐心的人,但当飞机第四次穿行于云端,他开始坐立难安,以至于有微微失重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