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颗黑黝黝的脑袋,她登时?被吓清醒了,看着秦屿安贱兮兮的笑脸,她怒了,拍了他一巴掌,嗔道:“秦小安,你又吓唬我!”
秦屿安连忙求饶,“哎呦喂,小祖宗,小姑奶奶,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打?我了!”
他惯是会卖乖的,窈窈怒气未消,还是瞪了他一眼。
秦屿安浑不在意,吊儿?郎当的,“喂,江小窈,过几日是七夕,涟水两岸会举办一场花灯会,你要不要一起来?”
花灯会?
隔天,杨馥香等?人也在讨论这个,便是一向害怕不愿见生人的崔落姝都凑过来,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窈窈没太懂,歪了歪脑袋,“很好玩的吗?”
江沅沅拧了拧她的鼻子,嗔道:“七夕,牛郎织女?来相会,你这傻丫头就知道玩!”
窈窈吐了吐舌,傲娇道:“不也是玩吗?”
然后她狐疑地看着江沅沅,笑嘻嘻的,“沅姐姐,难不成你想嫁人了?”
提到这个,小姑娘们?大多会有些害羞,江沅沅也不例外,只?是害羞归害羞,她脸色却坦然,“那倒没有,我才不想那么早嫁人呢!嫁人有什?么好的,还好当初你……”
说到这里,她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还好没完全说出来。
窈窈知道她后半句是什?么,不过她不甚在意,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况且她对陈文礼也没有男女?之情,当初之所以伤心也不过是因为她将他当做是兄长,岂料他会这样欺骗她。
所以等?伤心劲一过,她便没有什?么感触了。
想起当初还在扬州城,每逢佳节,先生都会带她出来玩的,明明先生是那么一个矜贵端肃的人,一袭白衣犹如嫡仙,清清冷冷的,却唯独会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窈窈有些恍惚,目光在对上一袭黑袍,头戴金冠貌若神袛的男人时?顿时?变得清明。
其?实无论白衣先生,还是黑衣先生,她都喜欢,可若是让她选,她会选白衣。
平平淡淡的,多好呀。
她咬了咬唇,“先生……”
渊武帝低低应了声,朝她伸手,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缠绕着佛串。
窈窈轻轻伸手搭在上面,鼻尖嗅到一股浓郁醇厚的檀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先生身上的檀香味更?浓了。
等?两人上了马车,秦屿安才匆匆赶来,“诶呀,等?等?我!”
窈窈掀开车帷,眉心贴着菡萏花钿,残阳下,衬得她犹如神女?。
“秦小安,你好慢喔。”
唇红齿白的少年?一坐进?来,少女?的眼神全落到他身上,瞳孔里倒映的全是他一人的身影。
渊武帝微微阖目,佛串被越握越紧,死死缠绕在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勒得青筋暴起,却也紧紧困住了欲要挣脱开绳索的嗜血怪物。
窈窈早就跟杨馥香等?人约好了,今晚七夕要一起玩。
她今日穿了一套烟粉色的衣裙,裙摆特意做成波浪形,衬得她越发娇俏可爱。
梳着花苞头,手腕上还戴着两串金铃铛,随着她蹦蹦跳跳,不时?发出叮铃铃悦耳的声音。
渊武帝看着她快乐的背影,没动。
但没想到的是小姑娘会突然转过身来,漫天星光下,她的笑容就好像一束光一样。
“先生,您怎么还不下来呀?”
正巧一旁有一家卖面具的小摊,她瞧中一个黑金色的面具,拿起来俏皮地往渊武帝面上戴去。
去年?她有多高,今年?还是这么高,只?到男人肩膀。
要给他戴上面具,她就得踮起脚尖。
熟悉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