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了上来。
洛文在惊恐中剧烈地咳嗽着,费默生一手箍着洛文的身体,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但还没有用力,只是凑近他耳边,轻声问:“你刚才说谁不知好歹?”
水温还那么热,可洛文的血都冷了,他嘴唇哆嗦着,说不成一句话:“我……我没有……”
掐着他的手指逐渐收紧,洛文手脚都吓软了,徒劳地挣扎着,窒息带来的恐惧几乎淹没了他,他张着嘴巴咳着,呕着,想哀求什么:“伯……爵……”
洛文眼睛里流出泪水,眼前越来越模糊,几乎濒临死亡的时刻,他颈间一松,湿润的空气猛地灌入他的喉管,洛文剧烈地咳嗽起来。
费默生将他一下推开,洛文胡乱扒住池边的石壁,才不至于跌回水里。
费默生冷声下了命令:“滚。”
洛文还没停下来咳嗽,眼泪也止不住地流着,可他一刻也不敢多待,撑起身体从温泉池中爬上岸,捂着发疼的喉咙,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等周围都安静下来,费默生缓缓闭上眼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愤怒。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来,是纪寻离不开他。
费默生到现在还记得,他刚刚将纪寻带回黎明庄园,他醒来以后,像个人偶一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每天要靠着营养液才能维持体能。
费默生那时候一直守着纪寻,三个月几乎寸步不离。
直到他向纪寻提出建立金雀花王朝以后,纪寻才愿意振作起来,接受自己断臂、师父梁锐亡故的残酷现实。
那个夜晚,纪寻就像只羽毛破败的小鸟一样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忍哭声忍到浑身发抖,最终痛声哭了一场。
费默生被纪寻抱着的时候,已经做好献出一切的准备,要成为他的依靠。
他以为,纪寻离不开他,离不开黎明庄园,但费默生忘记了一件事,这五年来,他也习惯了纪寻在他身边,习惯了他的服侍,他的陪伴,习惯一睁开眼睛,就能拥抱住他的时光……
这种习惯很可怕,让他连现在这片刻的安静,都觉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