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化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好对灰狼这种有资历的选手发作,怒冲冲地喝了一口烈酒。

灰狼不想再看到方化这张怨妇脸,站起来身,说:“我去看看青训营的那帮小孩。”

……

在同一层的洗手间中,水龙头被拧到了最大,正哗啦啦地流着水。

现在这里只有闻骁一个人。

他捞起冷水不断地扑在脸上,等到稍微冷静了一下,才慢慢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

尽管已经适应了激素的副作用,但选手无法彻底避免生理上的反应。

欲望还是会像野火一样燃烧。

一闭上眼,闻骁就能想起卡兰岛上的一切。

想起在海崖上的小木屋,纪寻垂眼望着他、慢条斯理咬下自己黑色手套时的模样;想起纪寻机械手指一寸一寸抚摸过他的脊骨,引起的轻微战栗;想起纪寻贴在他的耳边,忍不住发出的诱人低吟与喘息……

闻骁眼睛血红,下身硬得几乎发疼。

现在他这点念头,在纪寻看来或许都成了某种亵渎。

站在他身边的,是费默生那样的人。

「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任何事,以后也别再给我添麻烦。」

那天纪寻的话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下,闻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在给朋友一个忠告:“别痴心妄想了。”

他不敢再想,转身离开洗手间,出门时,正撞上一群年轻人,从他面前走过去。

这群人走在闻骁的前方,身上穿着统一的队服,都是白银汉俱乐部青训队的队员。

闻骁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将帽子往头上一扣,沉默地走在他们后方。

队员们勾肩搭背,彼此有说有笑。

其中一个年级稍长的人最先严肃起来,跟所有人叮嘱道:“灰狼前辈一向不喜欢地下城的选手,一会儿见到他,千万别在他面前提刚才的比赛,特别是那个什么路西法。”

另外一个队员不满地说:“路西法能赢,靠的又不是硬实力,耍那种花招……何况还是偷的!”

“那种地下城的垃圾,又没有接受过正统训练,只能玩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闻骁一听,讥讽似的冷笑了一声。

很快,最边上的一个小胖子突然嘿嘿笑了两下,大胆地提议道:“不行就找个机会,把他弄到我们训练室去,像上次教训那个崽种一样教训教训他,给灰狼前辈好好出一口恶气。”

有个人呵呵道:“人家现在是金雀花王朝的正牌队员,你以为跟上次那个一样好欺负啊?”

“不都是地下城的嘛,有什么好怕的?”

另外一个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烦躁地说:“别再提那个崽种了,行不行?当初试训的时候,跟他分在一组真他妈晦气。还敢说什么‘想跟我交朋友’、‘要一起努力通过试训’,每天给我带饭打水,摆出一副想要讨好人的样子,天啊,他以为他是谁?成天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嗡嗡嗡!”

“怪不得你要用胶布封他的嘴。”

他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好玩的事,哈哈笑起来

只有其中一个队员遗憾地说:“那次我没在,听说他后来是不是哭着向你认错啦?”

“打也打得他认错了,那个狗杂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劲儿地凑到我面前来,搞得灰狼前辈还误会我跟他是一伙的……”

“我手机里还存着他磕头认错的视频呢。”

“真的?给我看看!”

两个人凑在一起,开始翻手机的相册。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