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没有半点区别!
“央央,不要害怕。”杨菲菲拼命抓住褚央的肩,眼底含泪,饱含无限爱意与怜惜,“你是命运送给妈妈的馈赠,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褚央奋力往前扑,母亲的身影却彻底弥散在幻觉中。失重感将他拽回现实,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听到仪器报警的滴答声,还有自己紊乱的呼吸。
“热……”
褚央胡乱擦掉脸颊上的水痕,试图起身开灯。强烈的晕眩让他抬头一秒便重新栽回床上,喘息着发出呻吟。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了。
“谁!”
发低烧的向导看不清来人,只觉得他好可怕,本能感知到危险。那人将门反锁,缓步走到褚央床边,俯身靠近褚央。
“厉……唔!”
哨兵举起插好吸管的水杯,抱着褚央坐了起来,堵住他的嘴。
“别说话,先喝点水。”厉卿贴着褚央的耳朵,“刚刚你一直在叫我呢,小猫。”
温水里加了营养液,在口腔中迸发出温和的甘甜。得到滋润的嗓子终于能够发声,尽管有些困难:“这是哪?”
“深圳,医院。”厉卿把水杯放到地下,扶褚央躺回枕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热……”
褚央额间布满晶亮的汗水,明明隆冬时节,他却燥热得想脱光衣服,浑身都颤栗着发酸。厉卿将床头灯调到最小亮度,捏住褚央的手指:“小猫,看我。”
向导咽了口唾沫,他感觉厉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直到灯光落在厉卿鼻梁上,深邃的五官被刻画得深沉无言,他才发现哨兵的双眼红得滴血,下巴扣着冰冷的金属止咬器。
“厉卿!”褚央不顾头晕爬了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焦急万分,“你的眼睛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中央塔又来找你了?”
“我没事。”厉卿任由褚央来回抚摸,用尽可能坦然的语气说,“联结断开,我变成了黑暗哨兵。”
“黑暗哨兵?”褚央感到天旋地转,上身软倒在厉卿怀中,不可置信,但又觉得万分庆幸,“太好了,你没事……”
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关心自己,厉卿觉得这样的褚央实在惹人心疼,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永远不与向导分开。褚央用孱弱的手指拨弄厉卿后脑勺的止咬器开关,试图解下这样屈辱的束缚:“怎么能这样对你?左潇被抓住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别的都不重要,褚央,你听我说。”厉卿把褚央抱回床上,扣着他的双腕低语,“这个止咬器是我自己要求戴的,如果没有它,现在的你可能已经被我咬断脖子了……就像沙漠里的甘露,饥饿之徒面前的美餐,你对我有百分之一万的吸引力,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你现在正在发结合热,过去长久的不良作息让你的向导素水平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我和医生沟通过,联结断开对你来说唯一的利好,就是提供了彻底根治疾病的机会。”
“可能有些难理解,但我现在把决定权交给你。”厉卿拿出郝医生给他的两支针剂,耐心解释道,“你有两种选择,第一,不与我联结,直接用药物治疗。我会陪你去莫斯科,把病彻底治好。”
“不……”
“你先听我说完。第二,与我联结,但这意味着你必须放弃双生精神体中的其一,从此只能以攻击型向导或幻术型向导的身份生活。况且从未有过黑暗哨兵与向导结合的先例,我不知道结局如何,也不知道你会不会遭受更多的痛苦。我们之间的联结本来就是我强迫你的,当时你神智不清,但现在,我不想再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