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卿伏在褚央耳边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和谁搭档出过任务,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褚央放下杯子,任凭鲜香的热汽余韵升到脸上。他与厉卿靠近了些:“我会以向导的身份保护好你的。”

厉卿没料到褚央能说出这种话,呆了几秒钟才开口:“真的吗?”

他像求偶期壮志踌躇的花孔雀,准备了五颜六色的鲜艳尾巴,反被别人抢先开了屏。

“真的啊。”褚央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嘴唇弯成一道月弧,眼里落满了星辰,“厉卿,我保护你。早点结束任务,然后我带你回家过年。”

厉卿察觉到这应该是某种有乡土特色的承诺,可惜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太应答出来人话。他想起自己过往的春节,在伦敦在冰岛,在汉堡在罗马,在曼谷在纽约,在酒店里,在飞机上,在大桥边,在星空下,就是没有在宣江。

现在有人邀请厉卿过年了,还说要回家。

原来他也有家啊。

“好。”厉卿喉咙有些堵,“我给你封一个大红包。”

“有多大?”褚央眯着眼睛笑,“你是哥哥,要给多给点噢。”

“等着吧。”厉卿把褚央抱到腿上,认真地说,“在此之前,记住我对你唯一的请求。永远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永远。”

褚央不喜欢这样郑重的对话,他觉得有些沉闷了,本能地抗拒。可厉卿已经抓住他的手,抚摸的力道越来越重,隐隐的担忧与焦虑随之传递给褚央。

无所不能的厉卿也在担心,是因为他吗?他没有厉卿想的那么脆弱,他才不是好看不中用的花瓶,他会证明给厉卿看的。

褚央与哨兵额头相碰,释放出安抚的精神触丝,违愿地说:“我答应你。”

那时的褚央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对这句“优先自我保护”承诺的背叛,会将厉卿推向怎样的无底深渊。他们在任务前夜选择黎明,冷风为他们扣响炼狱扳机。

“不准反悔。”

厉卿眼中流淌出属于褚央的亮蓝色光泽,厄运透过黑夜吞噬了互相凝视的他们。

【作者注:但丁在炼狱第二层中见到善妒者,他们的灵魂手牵手背靠陡峭的青黑色崖壁,眼睛被铁线缝合,泪水顺着铁线不停地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