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厉卿耸肩:“他把我暴揍一顿,丢到静音室关了三天禁闭。”
“你这真是没白挨。”
褚央挂起白色的纱帐,熄灭草芯灯,与厉卿在银河中漂流。萤火虫从厉卿十指构筑的囚笼飞走,褚央摸他手心枪茧,还有愈合的伤疤。哨兵的身体很暖和,他靠着热源,夜深露重也不觉得寒冷。星月环绕,眼前景象太过于美好,如梦似幻。
忽地,厉卿开口在褚央耳边说:“小猫,我们在北京家的地下室,有一面蓝宝石墙。”
他们贴得很近,褚央感受到属于哨兵的炽热吐息。他翻身跪趴在厉卿的上方,低垂软发扫过厉卿高挺的鼻梁。
“你要交代私房钱吗?”褚央坏笑着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厉卿怔怔地盯他,像是绞尽脑汁想回答,以免惹褚央不开心。
“没有私房钱。”厉卿说,“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好吧,我早晓得了呀。”褚央缓缓低头,“徐图告诉我了。”
厉卿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无奈与褚央接吻。向导伸出舌尖,轻轻描摹厉卿嘴唇的轮廓,被卷入口腔,丧失了对氧气的控制权。厉卿扶着褚央的腰,暧昧地说:“坐上来。”
褚央如阴影膝行至厉卿脸上,伸手掐住船舷顶端,仰头深深喘息。莲花池中小舟飘摇,纱帐落在褚央头顶,他像是蒙尘的雕塑,被一块白布隔绝天日,无声坍塌。
回到北京,意味着回归正常忙碌的生活步调,每天七点起床,穿好制服,吃完早餐,开车上路。最开始一个月褚央很不习惯早起的生活,天天闹气,蒙在枕头里贪睡不肯醒。连续迟到一星期后,人事处给小两口双双发了黄牌警告,再迟到一次,年底奖金扣完。
收到消息的褚央双眼抹黑,咬牙定了四五六七八个闹钟,睡前紧张兮兮地问厉卿:“你明天起得来吗?”
被怀孕小猫折磨的哨兵开口,一脸看破红尘的超然:“奖金扣就扣吧,根据我的估算,你明天起不来的概率为97.89%。与其提心吊胆地上班,不如摆烂睡觉。”
“这么精准?”褚央面色凝重,“可是我不想被扣钱。”
厉卿把他拖进被窝:“他*的,这*班谁爱上谁他*上!关灯!”
第二天,褚央和厉卿同时睁眼,窗外天都还没亮。褚央担心睡过头,掀开被子说:“2.11%小概率事件发生了,厉卿,起床!”
厉卿的火气从餐桌蔓延到上班路,酝酿至办公室,扯松领带叫秘书团开会。雷厉风行安排完工作,他二话不说跑去健身房,拳击沙袋惨遭毒手,被黑暗哨兵一拳锤烂,当场开花。
“厉首席。”一秘来叫厉卿,惊于眼前景象,战战兢兢地说,“例会要开始了。”
厉卿回头看他,目光冰冷:“ISA?”
“是的。”一秘把文件给他,“今年十月份在大阪举行的哨兵圆桌会议,需要您参与评议表决。”
如今厉卿身居ISA高位,分管整个亚太地区,是最终拍板的一把手。厉卿正愁没地方泻火,闻言露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好啊。”
上午九点,例会正式开始。也许因为起得太早,厉卿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活跃,全程无差别炮轰所有工作人员,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
“三年前就敲定的场馆,为什么现在还没装修好?连个凳子都没有,你让参会的哨兵都入乡随俗席地而坐吗?那你们现在就可以定做榻榻米了,我通知他们学习日本礼仪还来得及。”
“第一日晚餐:怀石料理。第二日晚餐,怀石料理。第三日晚餐,怀石料理……第七日晚餐,怀石料理。”厉卿拍手鼓掌,“好啊,好啊。满屋子凑不出一个脑子正常的策划,给哨兵吃草喝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