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截粉笔,随意抛高,再接回手心。他轻声笑道:“医生未必会得自己所研究的病症,但他们耗费全部光阴,就是为了将人类有限的认知拓宽哪怕毫厘。我不是向导,菲菲不是向导,但我们的朋友中总有向导,我们的孩子也可能会是向导,我们的未来需要向导。”
“‘假使我有一颗吉星或一些优美的天赐,我绝不滥用它’,更不会浪费它。”杨菲菲对左潇伸出手,“欢迎加入团队,阿潇,肩负起属于我们的责任吧。”
左潇默念神曲中的这句诗,顿时感慨万千,心潮澎湃。从那之后,他废寝忘食地补习课程,经常在图书馆里一待就是整天。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课题的进展却突飞猛进。某天,他泡在实验室里收数据,身旁坐着的男生沉默寡言,半天也不开口打招呼,闷头在笔记本上写字画画。
“你叫什么名字?”左潇不愿让尴尬持续,主动搭讪,“我怎么感觉很少见到你。”
男生被吓得手抖,笔尖跑出十万八千里,在纸面上画了一道长弧。他看着左潇,怯懦地说:“郝……郝勇成。”
“你就是郝勇成?”左潇没想到这位同学如此社恐,“我们不是一起进联培班的吗?”
“我……我在别的组……”郝勇成磕磕巴巴,“之前在医学院见过你,你叫左潇对吧?”
“没错。”左潇离他坐近了些,“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班里的本科生就我俩,以后相处愉快哦,郝同学。”
郝勇成抗议无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左潇的请求。之后两人越走越近,经常相约占座听课,左潇还将郝勇成介绍给杨菲菲与楚逸,大家很快打得火热。身边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作伴,生活再繁忙也觉得充实快乐,这样幸福的日子持续到冬天,在一个寻常周末被打破了。
那时左潇忙于一项关于向导素的研究,他希望提炼出某种晶体,能够将向导素外化为利于储存的形态,甚至具备攻击属性。他拿起手术刀,剖开用于实验的人造性腺,未曾想柳叶刀片锋利无比,在他手心划出长长的伤口。
“啊!”
鲜血染红手掌,剧痛使左潇发出惨叫,惊扰了隔壁的郝勇成。他拿来纱布与碘酒,嘴里数落着左潇不规范实验,完全没注意到左潇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又不是第一次做实验,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左潇,你怎么了?”
身穿白大褂的左潇满面潮红,不同于常人失血过多的虚弱,他的喘息带着压抑与情欲,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左潇惊慌不已,推开郝勇成,蜷缩在药品柜的角落,用带血的手掌捂住眼睛:“别靠近我!滚,快滚……”
“左潇。”郝勇成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眉宇拧成川字,谨慎探寻着问,“你……是向导吗?”
“别过来!”左潇手里攥着手术刀,用玉石俱焚的眼神与郝勇成对视,眼瞳里的亮蓝色几乎压制不住了,汹涌淹没了原本的深棕,“滚开……”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郝勇成释放出金色的精神触丝,“我也是向导。”
然而在这危急时刻,两人的向导身份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左潇咬牙扇了自己一耳光,拼命维持清醒,尽管有些杯水车薪。要是有哨兵在场,一定能闻到左潇身上散发出的甜美香气,那是属于未联结向导的求欢讯号,疯狂摧毁他摇摇欲坠的防线。
“不行,再拖下去你会死的。”郝勇成翻箱倒柜也没能在实验室找到缓释剂,只好对左潇说,“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很快就会回来。”
“别去!”左潇拉住他,“实验室的传感器已经检测到我的向导素了,塔里前天刚刚派了驻扎小队,他们就在学校,肯定会来抓我的……你走吧,趁他们还没到,赶紧离开,打死也不要承认今天来过这里……”
“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