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诩走过来抬着他的脸，用手帕给他仔仔细细的擦嘴。

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

纪玉只觉得胆寒。

这个曾经温温柔柔的人，到底变成了他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悲从心中来，加上孕期情绪波动大，纪玉控制不住的掉眼泪，抓着纪诩小臂的衣袖，像是透过纪诩在看另外一个人，声音委屈巴巴，“你把之前的纪诩还给我，你不是纪诩，你不是他……”

纪诩听见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指腹揩掉他眼角的泪，像是故作姿态，又像是认认真真，“只要你听话，我可以是他，我可以是那个对你永远温柔的纪诩，只要你听话。”

136. 轻一点

“纪逸和纪原会死吗？”

纪玉刚被纪诩扶坐上车，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些血腥的画面，又开始反胃，连忙跑下车，还差点踩空了，跑到一旁干呕。

纪诩抓紧他的手臂，看着纪玉吐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东西。

但他把眼眶吐的猩红，一张脸急转直下的发白。

他像是透支生命的盆栽，看起来好像还活着，但你就是知道，它不会好起来了。

纪诩拧起眉，说话阴阳怪气，“他们不死，就是我死。”

纪玉小幅度的摇头，好像凋落身上最后一片叶子，有气无力的说：“不是这样的……”

没有任何关系需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纪诩把人带回家，当着纪玉的面开始脱衣服，他最不愿意裸露的上半身，在右侧后肩蜿蜒到腰部，有一道很长又很丑陋的烧伤疤痕。

他没见过这道伤，纪诩从不在他身边轻易裸露上半身。

转念想想，即便是他们做爱，纪诩身上总归有那么一件上衣。

纪玉看傻了眼，没忍住伸手去碰，纪诩也没抗拒，他摸到麻麻赖赖的肌肤，像是完全坏死了一样透露出干枯。

他得承认，他对纪诩还是有一股摆脱不掉的亲近。

“怎么弄得？”

纪诩并不愿意在纪玉面前示弱，但他要纪玉明白，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纪家逼得。

“还记得当时纪贯阳让人把我带走吗？”纪诩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的回想那段非人的虐待。

纪玉浑身一紧，喉咙突然变得异常干，僵硬的点点头。

“纪贯阳打算把我灭口，我逃出来那天放了把火，这烧伤就是那场火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