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横着睡,这块凸出来的床沿必然会硌到她们的腿。
“白天都已经累了一天了,晚上回来就想好好睡个好觉,这床沿和床板这样,横着怎么睡?”另一个女知青拍着高出来一大截的床沿给她们看。
先开口的女生叹气说:“可竖着也睡不下四个人,现在这情况,不这么睡怎么办呢?”她问叶冰澜和王来娣:“你们带床褥子了吧?下面再垫些稻草,再垫个床褥子,填一填应该会好些。”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叶冰澜和王来娣的行李上。
叶冰澜和王来娣的行李都不多,叶冰澜只有一个编织袋,王来娣也只比她多一个包袱而已,打开来,里面是一床黑灰色的,不知道用过多少年的硬邦邦的破旧床褥。
后面说话的女知青更是诧异的看着叶冰澜,惊叫道:“你不是吧?你插队下乡都不带被子的?”
叶冰澜从她的编织袋中拿出一床厚实的羊绒毛毯,说:“我家人给我寄过来了,就在公社邮局,我估计明天就能到了,我明天去拿。”
今天到公社的时候,她倒是忘记单独出去一趟,不然就可以拿出几个包袱带回来了。
两人见她还有个这么厚实的大毛毯,倒是没再说话,毛毯虽不如她们的棉被厚实,可是盖在棉被上面,晚上也能暖和不少。
之前说话的女知青又累又饿,去灶台底下点燃了松针,探出头来自我介绍说:“对了,我叫张莹莹,她叫李秀梅,都是去年插队来的知青,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正好锅里还有早上闷的红薯粥,一起吃吧?”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午饭是早上闷在锅里的红薯粥,都不用再烧,稍微添把柴,热一下就行了,只是早上煮的只够三个老知青一天的伙食,带三个新知青一起吃倒是够,只是晚饭就要重新做了。
叶冰澜见状,也从编织袋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装的曲奇饼干来打开放在桌子上,顿时一股黄油混合着奶香味弥漫在不大的土屋内:“今天就麻烦你们了,我这还有些饼干,你们不够吃的话,就吃点饼干垫一垫。”
早上只喝了一碗红薯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秀梅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脸上再没有了晚上要横着睡的不乐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这……这不太好吧?”
嘴里说着不太好,眼睛却紧紧黏在桌上的曲奇饼干上,哪怕开了春也依然冻的通红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伸到了饼干盒里,拿了一块曲奇饼干放到嘴里,一股从未吃过的黄油混着奶香的香甜味道弥漫在口腔内,好吃的她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