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又不解了,问他:“给饭吃,还有大房子住,那为啥不能当‘劳改’呢?”她就想当‘劳改’。

这话把小男孩也问住了,只好说:“那当了劳改,就要挑石头,一直挑,一直挑,明白吗?”

小女孩明白了,一直挑石头是要死人的。

她阿爸就是在炭山钻碳洞的时候,碳洞塌了,就再没回来了。

那她觉得,还是挑石头更好点呢,阿伯姑父他们挑石头,都回去了。

她说:“可不当劳改也要挑石头啊?”

两人说说走走间,向着那栋伫立在竹子河边,他们眼中无比雄伟的建筑物走去,他们走的路和挑石头的人不同,挑石头的人是把石头往河滩边正在建的河堤挑,他们则是在蒲河口监狱处换粮食,中间差了六七里路。

小女孩对挑堤坝并不好奇,只好奇的看着对她来说无比巨大的四方形建筑,近距离站在这栋建筑前,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好高啊!

六七米高的外墙和四座高高的瞭望塔,宛如一座巨人矗立在她面前,不远处带着木仓站着岗,目光宛如鹰隼般的民兵,警惕的盯着和他们一样带着药材来兑换粮食的人,压迫感十足!

小女孩紧紧的跟着她大哥,宛如乌鸡爪子般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小男孩的麻布衣摆,在蒲河口兑换点排队等着前面的人检查他们采集来的药材,称斤两,兑换粮食。

和他们一样带着药材来兑换粮食的人很多,更多的是在蒲河口挑堤坝、挑石头干活的人来兑换粮食,挑石头的人赚的工分最多,兑换的粮食也最多,通常都是用大麻布袋子装着满满的一担,挑了就走。

兑换的点并不在蒲河口关押犯人常走的那个门,而是后面一个小小的,日常是蒲河口后勤部工作人员走的门,门口站着六七个带着木仓站的笔直的民兵,还有好几个后勤组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杆大秤,旁边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有细碎的糠米、红薯、粉丝、干黄豆,还有一竹筐一竹筐晒干的红薯渣饼。

现在正是红薯收成的季节,他们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收成的红薯皮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就一起倒入地窖中,这样大约能保存半年左右不腐坏,要是时间再长一些,红薯就要腐烂或者发芽了,所以为了让红薯保存的时间更长一些,除了保留少部分的红薯日常吃用外,剩下的红薯就要被洗成粉。

蒲河口在第一季稻子收成后,所有的田地就种了红薯和大豆,几百万斤的红薯收上来,不洗成红薯粉根本无法保存,洗完的红薯粉渣,一部分用来混合小球藻和浮萍等物作为猪饲料喂猪,有来蒲河口挑石头的人,看不得浪费粮食,见蒲河口有这么多的红薯饼渣,就问蒲河口的后勤组人员问能不能给他们一点红薯渣饼。

要是许明月,可能给了也就给了,可蒲河口后勤组的人,大多都是三年干旱期间逃难来的难民,对她们来说,红薯渣饼那也是粮食,哪里会白给?在问了许明月后,就把晒干的一块块红薯渣饼也放在竹筐里,当做可以兑换的粮食了。

只是红薯渣饼是所有可以兑换的粮食中,最便宜的一种,有时候一篮子不知名的草药,可以兑换一竹筐的红薯渣饼,这样晒的干透的红薯渣饼,只需撇下一块,放陶锅里用开水煮一煮,就是一锅红薯渣粥,有这样一碗热乎乎的红薯渣粥下肚,虽不能饱腹,却也不用担心被饿死。

所以来兑换粮食的人,大多数都愿意兑换一麻袋红薯渣饼回去,这东西又轻,不占重量,随手一提就行,混合着豆子、碎糠米一起煮,可以煮出一大锅浓稠的粥来,够一大家子吃一顿的了。

前面排队的队伍一直在向前,哪怕有六七个工作人员,有在检查药草的,有称重的,有专门用葫芦瓢舀粮食的,可还是慢,吵吵嚷嚷的,为那多一点少一点的粮食祈求、